這天傍晚,袁紹從外歸家。他在庭院裡遇見了好像心事重重的花霖九。
面對袁紹的關心,花霖九卻也沒明說,她不想因為自己導緻袁紹對袁譚生出什麼成見。她隻是蔫蔫地嗫嚅着:“我好像,被人讨厭了。”
袁紹也沒有對花霖九口中的“人”是誰刨根問底,他問:“阿九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不知道。”花霖九喪氣地說,“不過我和他确實沒見過幾面,大概是我給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吧,所以他才會對我不太友好。”
夏天的火燒雲襯得周遭的一切都是暖洋洋的,花霖九的臉頰微微飛着淺紅。袁紹看着她,聲音低沉:“有時候,被誤解是無法避免的。”
“可是我不想被誤解,我想解釋清楚。”
“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袁紹點點頭,“但是,如果對方一意孤行,依舊對你抱有成見,你也不必自責。《禮記》中說,‘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你不覺得這樣的人才更值得你去結交嗎?”
他的語氣極其誠懇,花霖九聽着,發出了長長一聲“哦”。她說:“本初,你真的好人生導師啊。”
“人生……導師?”袁紹不明其意。
“嗯,就是說,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很能啟發别人。”花霖九重重點頭,“感覺你就是那種,無論進谏什麼内容,都會被君主采納的人。”
聽完她的話,袁紹卻忍俊不禁,他說:“那我如果并非忠良,豈不是天下人的災難?”
“這倒是,”花霖九啧啧嘴,“那你就老實做個忠良吧!你相信我,你在未來絕對可以大展身手的。”
——
袁路和花霖九下了飛機,兩個人并排走在一起,默默無話。
回到這座城市,袁路要繼續在學校給學生們上課,他不知道花霖九住在哪裡,平時會做些什麼,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問——總覺得問太多的問題會讓花霖九感到不适。
一直到機場的乘車點,花霖九才終于主動發出聲音:
“那,我們一個月後見?”
袁路笑着點頭:“嗯,一個月後見。”
接着,花霖九果決地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袁路一直站在原地,他望着花霖九的背影,想象着她經曆的人生,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沒關系。下次見面再好好聊聊吧。
他這樣想着轉頭向機場出租車乘車點的方向走去。
坐在出租車上,袁路打開手機,他開始格外關注《遇夢記》相關的内容,而今天官方微博放出了一段關于司己的采訪視頻。
視頻裡,司己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認真聆聽着記者的問題:
“請問司哥對原著的理解是怎樣的呢?”
司己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的态度沉穩冷靜:“我很喜歡這個故事的男主角,其實一開始我和導演說的,我不想演男主,我想演他的下屬。因為我覺得,故事裡的男主角應該是個更有古代君子風範的人,他的魅力足夠吸引大家去追随他。我覺得我應該是他的追随者中的其中之一。”
可能是沒想到司己會這麼認真,鏡頭外的采訪記者幹笑了兩聲:“看得出司哥對這個角色理解得很深啊。”
司己沒有再回應,隻是嗯了一聲。
這段采訪視頻帶上了一個#司己遇夢記角色理解#的話題,袁路看了眼評論區,都是粉絲在誇自己偶像認真敬業的内容。
不過,其中有一條評論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過原著的都知道袁紹的思召劍。‘絲召’合起來就是紹字。我們司哥的司己是藝名,他本名叫‘紀’,‘絲己’為紀,超有緣的好嗎!”
這年頭的粉絲在牽強附會這一點上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袁路發出了無奈的苦笑,而後關閉了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