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醒了過來,剛伸了個懶腰,突然瞥見樹下站了個人,紫藤花落了滿身,乍以為是花樹成妖,吓了一跳,哎喲了一聲,一個翻身從樹杈上滾落下來。
無雙踏前一步,連忙手捏劍訣,召出蒼茫二劍,去接少女。
少女跌坐在蒼劍之上,腳下蹬着茫劍,如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睛望着少年。
少女被穩穩地托在劍上,睡意全無,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原以為是哪個幻化成人形的妖鬼,少年身上的花瓣被劍氣一激,已經飄散開去,這會兒才發現是個绮麗少年。
細看之下,見少年烏發白衣,眉間一點朱砂灼灼,眼若桃花,目光含笑溫柔,但唇卻薄且厲,顯出主人的幾分漫不經心。雖穿着簡單的白色勁裝,卻用金線繡着祥雲星草紋飾,光彩熠熠。少年四肢修長,腰窄肩寬,身量勻稱,但因未完全成年,肩背仍然是薄的,不顯得孔武,隻覺得英朗恣意。
無雙見接穩了人,便撤掉了劍,少女又從劍上搖晃着掉了下來,此時劍淩空很低,但他沒想到少女看他看入了神并未防備,又要摔在地上。無雙還在猶豫要不要扶她,少女在情急之下已經扯住了無雙的手臂,無雙隻得順勢,推扶了一下少女的後背,讓她站穩。
少女剛站穩,便生氣道:“既然接住了我,怎麼又讓我摔下來?”
無雙召回飛劍入劍囊,抱拳緻歉:“對不住姑娘,我不是有意在這裡看你的。”
少女輕撫自己的烏黑辮子,聲若清泉:“無雙,你怎麼來劍心冢了。”
“來洗劍。上次天啟城一别,好久不見了。”無雙看着嬌俏的少女,原來是她,無雙目光灼灼,含笑喊出了少女的名字:“華錦小醫仙。”
華錦一把将辮子扔到背後,想到自己在樹上午睡前煩惱的事情,笑道:“我不管你洗不洗劍,反正你來得正好,走!幫我去采藥。”
“啊?采藥?”無雙不明所以,剛擡起手想撓頭,又覺得不好意思,隻能放下來,問道:“小醫仙想采什麼藥啊?我不精通藥理啊。”
華錦背起放在巨樹腳下的藥簍子,一手拿起鋤頭,一手揪住無雙腰間的飄帶:“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無雙感覺自己像是被抓住的雛鷹,掙脫不了,隻能踉跄着跟随少女蹁跹的步子。
很快就走到了山崖邊,華錦放開了手中的黃色飄帶,蹲在懸崖邊上往下看,“這是懸心崖,正是這附近的群山之巅。”
無雙看着華錦把手中他的腰間垂帶一把甩開,心想“小丫頭不怕高,你不放手我還能拉你一把,萬一你現在掉下去,我怎麼救你?”
華錦回頭看了一眼無雙,嗔怪道:“你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看。”
無雙走近,華錦伸手指向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一株白色蘭花,“這是九葉心蘭,葉、花均可入藥,非常罕見。”
“這離開崖頂四五十尺,你又不是飛禽,你怎麼摘?”無雙問道。
“我要是能摘,我還拉你過來幹什麼?你那個劍,咻咻咻的,下去把九葉心蘭割下來啊。”華錦圓圓的杏眼看着無雙,眨了眨,含水潋滟,一派天真。
無雙立刻挪開一步遠離華錦,這丫頭,看上去天真,實際上坑我呢,劍割了花,這九葉心蘭不就落下懸崖了嗎,怎麼拿上來?她先抛出個引子假裝讓我用劍去割花,然後又說不行,找個理由哄我下去給她摘花。
無雙雙手環胸,一副你急我不急的樣子:“這樣吧,我看那邊有些樹藤,把樹藤編一編,你下去采藥,我拉着你,放心我肯定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