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兒果然聰慧啊！前些日子我行至此處時本來以為隻是個簡單的風寒，沒想到好幾個村民都陸續倒下，咳嗽盜汗畏寒，一躺下就起不來了，一時間人心惶惶。”辛百草說起治病之事，神采飛揚。

華錦一看，在心裡暗暗想道：“如果是這個表情，那确實有些神采奕奕。”

辛百草繼續道：“我立刻開了幾帖藥令他們服下，症狀雖然減輕，但是有更多人都陸續倒下了。為師我便當機立斷将整個村子封了起來，肯定是有什麼事物令村民陸續染病。之前那南訣的毒也能通過内力傳染他人，這村裡的病亦是通過某種方式在不斷傳染村民。”

華錦問道：“我看眼下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師傅的藥起了作用，還是找到了傳染之物？”

辛百草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華錦搖了搖他：“别賣關子了，快說吧！”

“小徒兒，我前幾日給你收了個師弟！在此事中對我助益頗多，如今這疫病已經控制住了，真正病情嚴重的村民也沒幾個，大部分隻是虛弱了一些，喝些藥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過來。”辛百草解釋了一番。

華錦心笑道，怪不得師傅看上去一派輕松的樣子，原來外面的人都是以訛傳訛，順着話問道：“什麼師弟啊？”

“你師弟對醫術一道見解頗深，不僅提出了是疫病傳染，猜到了是何物作祟，已經上山去探查了。”辛百草看上去十分得意，蠻有衣缽得以廣傳之幸。”

華錦卻對她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師傅不太放心：“哪裡來的人，您就随便收徒弟？是什麼來路？叫出來我看看。他說這江家村的病是何物作祟？”

“啊，對了！你師弟上山有兩日了，一直沒回來，你幫我去找找吧！”辛百草一拍腦袋，急道，“等他回來了，為師再跟你細說。”

“師傅！您先說師弟找什麼東西去了，往哪個方向。”華錦歎了口氣，拉住着急想站起來的辛百草。

辛百草摸着下巴，“前幾日，你師弟發現很可能是村裡的雞鴨鵝引起瘟疫，因為接觸過家禽的村民率先發病而且病得比較嚴重，他又說這病不可能無緣無故而來，村裡的家禽都是割得山上的草料來喂，所以他要上山去看看這些家禽平時都吃的什麼草料、村民平時去的什麼地方。”

華錦看了看天色，日光已經完全隐沒：“今日都入夜了，明天早上我去山上看看。”緊接着拍了拍師傅的背：“别擔心了。我還想看看我的便宜師弟呢。對了，顧氏沒來請您嗎？”

辛百草回答道：“請了，但我沒去，他們認錯人了。”

華錦疑惑道：“那把誰請去了？”

辛百草笑道：“就是我新收的小徒弟，你的師弟。”

天幕換了濃重的藍色，星光漸起。

辛百草突然神秘地低聲道：“小徒兒，你與那無雙少俠如今是何種關系了？”

“啊？”華錦被師傅突然的問話驚了一下，慢慢開口道：“此次南訣之行，都是他在保護我。”

辛百草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華錦的眼睛，暗示着：然後呢？

“恩……他……他很好。我希望他平安。”華錦不知如何說，千言萬語滞塞在胸口。

“小徒兒，為師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情誼。”辛百草安撫地拍了拍華錦的手臂，盡管不願意點破，還是道出了一直以來的憂慮：“隻是你早就立下懸壺四方的志向，而無雙少俠，他注定了隻能駐守在無雙城，這是他背負的責任。你們二人，如何相守？”

華錦擡頭望了望無邊際的星夜，“我知道的，也許可以以後再想這些事情。”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但隻想沉溺。華錦将頭擱到師傅的臂膀上，輕聲道：“師傅，我的志向，不會更改。但是他，我不忍舍棄。”

“小徒兒，你們還年少，也許還有許多歲月可以思考，但歲月越長，情思越長，何以決斷？”辛百草歎了一口氣，“不如早作思慮。”

辛百草站了起來，“小徒兒，走吧，我帶你去尋間屋子住下，等你師弟回來了我們就啟程回谷中。”

有些微的雪花飄灑下來，還沒等落到地面就已經消散，隻有皮膚能感受到涼意。華錦跟着師傅，向一戶村民借宿了一間房，暫且安頓下來。

華錦躺在床上，裹好了被褥，手裡握着胸前懸挂着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