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噎了一下,大概也是沒想到,解慎的應對方式竟是如此硬核。
他緩了緩,這才道:“不允許,不可以,你不用想着加入組織逃脫罪責。”
“真是個無情的組織啊。”解慎歎息。
對面:“……”
“所以,你沒有任何籌碼,可以換你和你那兩位同伴的命?”撲克牌成員道。
解慎頓了頓,輕聲道:“兩位?”
那邊一笑:“或者,你隻想保住一個人的命?就是那個和你住在一起的小子?”
解慎沉默許久,才道:“不,我兩個都想保住,你們想要什麼?”
“你能給我們什麼?”撲克牌組織成員道。
“我不知道。”解慎平靜地說,“你甚至沒有和我見面,就知道了我的名字、電話,以及我同伴的位置,我想,你知道的遠比我多,我有什麼值得你們關注?”
若非得到對方關注,以蘇秀禾所說的撲克牌組織行事風格,陳燕城這套别墅,該爆炸了才對。
“賓果。”對面打了個響指,“看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我現在是真想推薦你入組織了,不過可惜,犯組織者,不可獲得撲克牌。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奉獻給我們撲克牌組織的,那就照我們的建議去做——聖詠之泉,聽說過嗎?”
“沒有。”解慎抿了抿唇,回答。
“那正好,下一次夢境結束後,來大本洲多道市風女街133号,到時會有人告訴你怎麼做。”撲克牌組織成員說完便挂了電話,也不擔心解慎沒記住地址。
解慎将手機從耳邊移開,再度看了眼來電顯示上面的亂碼,将其記住之後,删除了這則通話,喃喃道:“聖詠之泉?”
他仔細回想自己這幾天在夢境和現實中的一系列表現,确定除了第三個夜晚醒來後被同校的吳新銳盯上之外,沒有别的破綻。
吳新銳盯上自己,是因為他曾在走廊上向王心明詳細描述了發病之人的症狀,那症狀是解慎猜測的入夢者在夢境中受到重大傷害、反應到現實中的表現。
吳新銳的出現證明了他的觀點,他也是由此想到向陽每次夢醒後一驚一乍的表現,這才提出聖靈回憶期間在外租房。
但撲克牌組織不同,他們與自己的交集,隻産生在自己和向陽二人冒充撲克牌成員之後,破綻也是在那之後産生。
遺物炸彈是阮玉機布置的,引爆是由阿淡動手的,三張撲克牌是他、阮玉機、向陽都有份的,唯一的差别在于——蘇秀禾給出的斯萊胸針在他身上。
想到這裡,解慎向阮玉機要來了蘇秀禾的經紀人電話,當即打了過去。
“斯萊胸針的佩戴者,需要滿足什麼條件?”解慎開門見山地問。
阿淡此時正在一座潔白封閉的訓練室裡,剛剛從夢中醒來,聞言将手機開了擴音,遞到了一旁的蘇秀禾手裡。
“撲克牌組織找你了?”蘇秀禾從營養艙中走出來,擦了擦身上的濕潤粘液。
解慎沒說話。
蘇秀禾也不隐瞞:“精神力高于執事級别,才能佩戴胸針不至死亡。而你,解慎,你甚至還不是信徒,但是精神力已經高于已是執事的我,你很奇怪。”
信徒等級,從低到高分别是信衆、驅魔人、執事、司铎、祭司,目前入夢者有數的高等級信徒,最高者也才到司铎,執事隻有不到十個人,蘇秀禾是其中一個。
解慎于是明白了,撲克牌組織看上了自己的精神力,但他還有一點疑惑:“你怎麼知道我的精神力等級?”
若非知道他的等級,蘇秀禾不會将斯萊胸針交給他,否則佩戴者死亡,斯萊胸針上積累的黴運前功盡棄。
蘇秀禾擦拭脖頸的手頓了頓,提醒道:“夢境世界有一些遺物,它們的作用你想都無法想象,再怎麼試圖隐藏自己,終究會在遺物和信徒的秘法下無所遁形。所以,重要的不是隐藏,而是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撲克牌組織那個程度,讓人聞風喪膽——你的等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能聽清邪惡之物的呓語,這是我也無法辦到的。”
邪惡的呓語?解慎瞬間反應過來。
是那次進入光明教堂前,在那扇緊閉的大門前,聽到的混亂聲音!
他當時還疑惑,李山等人也曾靠近那扇門,但他們都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多謝。”
蘇秀禾和他本來隻是合作關系,他借他胸針,他替他擋災,哪怕被撲克牌組織找上,也與他無關,這個提醒,他領情。
蘇秀禾滿意地勾了勾唇,他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話不用說滿,對方就能懂他的意思,不用将利益攤扯得那麼直白。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挂了?”蘇秀禾心情很好地準備獎勵自己兩個鮮奶泡芙。
解慎卻是打斷了他:“等等,你再和我說說,撲克牌組織,還有什麼特征?無論是道聽途說還是内部消息,都可以。”
蘇秀禾沉默片刻:“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