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雨交代完事情後,解慎找到了向陽二人。
“冒充偉大之主,需要一點神迹,我不是信徒,不會秘法,蘇木,你和我一起。”
解慎看向已經和教堂騎士混熟的阮玉機,對方那枚不知何人所贈的光明徽章等級還挺高,屬于聖輝騎士才能擁有的信物。
阮玉機也沒有猶豫,點頭之後,思索片刻,向解慎解釋道:“我會的秘法也不多,隻有兩個,【契約】和【變形術】,前者可以用來契約遺物和變異生物,後者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可以變成你認識的人。但這兩個秘法,距離神迹還有點距離……”
阮玉機手中常出現的幽藍弧刃,就是【契約】的效果,那弧刃本是一件高級遺物,名叫【持月主】,是一件具有冰寒之力的可變形武器。
【契約】使得它能随阮玉機心意變幻,無論是收入契約空間、還是收縮成細絲。
另一個秘法【變形術】更好理解,阮玉機在夢境裡的“蘇木”形象,就是由【變形術】變幻而來,隻要不是阮玉機主動解除,就算受重傷也不會被打回原形。
“有這兩個秘法就夠了。我本來也隻是多一手準備而已,真正用來蒙騙偉大之主信衆的神迹,我已有準備。”解慎說。
向陽和阮玉機都驚訝了,解慎目前連信徒都不是,要怎麼展現神迹?
但他們還是按照解慎的想法,一個留守在禮拜堂中,看守李山三人;一個跟着解慎一起,走出禮拜堂,去往月輝街。
月輝街,正是之前遊行隊伍的出發點,也是看到教堂廢墟下的殘骸後、那些幾近崩潰的居民們如今聚集的地方。
不過,在前往月輝街之前,解慎和阮玉機先來到了教堂廢墟所在。
這裡被教區的居民們翻了個遍,将能找到的殘肢斷臂都翻了出來,死去的親人無法複生,但至少不能讓他們曝屍荒野。
沙石下,昨夜的雨水還在源源不斷從縫隙中流出,混雜着一縷縷刺目的鮮紅,偶爾還有些碎肉翻出來,帶起腐爛的氣味。
阮玉機捂着鼻子,見解慎在這些碎石附近走來走去,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問道:“這裡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嗎?據雷曼他們所說,聖物已經被轉移走了。”
騎士們和聖女口中的聖物,便是他們這些入夢者口中的遺物。
阮玉機他們當然也打過遺物的主意,但騎士們從沒讓他們接觸過聖物。
這也是當然的,向陽和阮玉機,雖然一個是雨神信徒,一個被至少是聖輝騎士級别的人委以信物,但畢竟不是光明教堂的人,騎士們對他們自然有所防備。
“我不是在找遺物。”解慎說着,仔細傾聽風中傳來的隐約人聲,若有所思地看向空無一物的廢墟,“我在聽這片廢墟上,那些不甘離去的靈魂的聲音。”
若不是撲克牌組織的警告,解慎還想不到自己的精神力有這個作用。
既然他當初可以聽到教堂裡那扇門後騎士們怨恨的聲音,沒道理在回憶裡,自己被聖女直接變成了靈體,反而聽不到那些徘徊在死去之地不肯離去的靈魂之聲。
事實證明,解慎的猜測是對的。
他重回這片被炸成廢墟的教堂原址,凝神聆聽之下,果真聽到了些許動靜。
“恨……阿萊……怪物……”
“阿姆……回家……”
“害怕……好冷……可怕……”
雖然隻是些零散的片段,但想到這些靈魂的本體已經四分五裂,大部分身體還被教民們帶走,他還能聽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阮玉機看不懂解慎的做法,但她知道解慎不會無的放矢,這一舉動必有深意。
“接下來?接下來該去履行我作為‘偉大之主’的職責——蠱惑教民了。”
解慎說着,帶着阮玉機去了月輝街。
月輝街的街道上此刻一片寂靜,大白天竟隻有風聲呼嘯,仿佛一座墳墓。
遠遠的,兩人看到了一點火光。
走近後,才知道那是一大群月輝街居民在為逝去的親人舉行祈禱儀式,祈求七大神祇保佑他們來生無病無災。
橢圓形的銅盆被放在正中央,四周擺放了一圈被樹枝架起的火把,火焰熊熊燃燒,銅盆中的照片也随之化為灰燼。
但随着一陣風吹來,灰燼并沒有安穩待在銅盆裡,而是随風而起,宛如那些居民不甘死去的靈魂,盤旋在銅盆上方。
一位年輕婦人見此,再也忍不住悲恸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肖恩……你走吧……七大神會保佑你……”
灰燼并沒有因此落回銅盆中,而是越飛越高,幾乎要越過火把圍成的包圍圈,朝着光明街的方向飛去——
那是教堂廢墟和阿萊所在的地方。
“肖恩……”婦人被淚水朦胧的眼睛怔住,她猜想丈夫是不是在給她某些信息?
他是怎麼死在教堂廢墟下的?真的是因為爆炸嗎?可遊行隊伍的人明明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