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慎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我不動。”
夏末的風從天際吹過來,從泳池上方飄過,掀起淡淡的漣漪。
司徒楠的心,就像這一池清澈的水一樣,風吹過,漣漪久久不散。
解慎将再次喝空的玻璃杯推開,朝面目呆滞的司徒楠打了個響指:“好了,友好的寒暄結束,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聖詠之泉是什麼,你們又需要我怎樣配合?”
司徒楠漸漸回過神來,沉默良久,那優雅而克制的聲音才再度響起:“聖詠之泉是夢境世界裡,一種帶有強烈宗教性質的神聖建築,在聯邦二級以上的城市有着廣泛分布。我們……撲克牌組織發現的這座聖詠之泉,位于霓彩市,被發現的時候,遺迹被保留得很完整。不過,經過三個月的開采,此刻隻剩最中央的祭台部分尚無人能夠觸碰,鑒于之前幾個部分的遺迹都是精神力越高的人越靠近中央祭台,撲克牌組織推測,祭台并非無法接近,隻是目前來霓彩市聖詠之泉的信徒等級還不夠高,找你過來,就是希望以你的精神力,能夠打開祭台缺口。”
說到這裡,司徒楠頓了一下,刻意提醒道:“不過……雖說為了不被更多人發現遺迹所在、瓜分遺物,幾個發現聖詠之泉的組織都沒有聲張,以至于集中在遺迹附近的信徒等級并非目前夢境世界的最高。但即便沒有司铎,現場最高的信徒等級也已是執事,但即便如此,現場依舊無人能夠靠近祭台,所以我很疑惑,你的精神力,到底有多高?”
解慎其實自己也不清楚他的精神力有多高,但這話肯定不能對司徒楠明說,他了然地點點頭:“所以,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司徒楠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本來,你什麼好處也得不到,甚至很有可能在事情結束後就變成一攤碎肉。”
“但是?”解慎朝着司徒楠友好笑了笑。
“但是,你有我,所以暫時不會死。不過我也隻是一張Q而已,在我頭上還有K和大小王,甚至J也因為秘法特殊,地位和我不相上下,我沒辦法為你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你想要什麼,得自己去祭台上拿。”
解慎微微垂眸,沒有立即回答司徒楠,搭在桌沿的手指輕輕摸索着陶瓷邊緣,似是在思考,司徒楠也沒有催促他。
片刻後,解慎說道:“不管用什麼辦法,幫我将去往聖詠之泉的拖延十天,十天之後,我再去你們所說的霓彩市。”
司徒楠震驚道:“十天?我連兩天都拖不了,現在你應該是被我控制的狀态,别說十天了,明天你就得去霓彩市。”
解慎平靜道:“所以你控制住我了嗎?”
司徒楠試圖辯解:“可是……”
“我不信能成為代号Q的撲克牌成員,連拖延一下組織的計劃時間都做不到,若真如此,我留着你好像也沒什麼用。”解慎說着,銳利的視線掃向司徒楠。
司徒楠沉默良久,才道:“我試試。”
解慎沒有給他反悔的餘地:“你盡管試,我可以告訴你,下在你身上的印記,直到我離開大本洲也不會消失,我随時可以得知你的情況,所以你也别妄想耍花招。”
司徒楠顫了顫睫毛,沒有說話。
“如果你完成了我的要求,聖詠之泉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收回你身上的印記,如果做得好的話,你那塊懷表,我可以讓它永遠凝固在時間裡。”解慎說。
司徒楠猛地擡頭:“你說什麼?”
懷表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雖說被管家和解慎得知了它的存在,但他自認為沒有任何人能夠看穿它和自己真正的關系,即便是現在的解慎也一樣。
但解慎告訴他,他不需要看穿兩者之間的關系,他隻需要知道,自己不想要懷表繼續走下去,他就能讓懷表永遠停在那裡。
“信不信由你。”解慎說完,從躺椅上起身,喊來了管家,“這兩天我會在大本洲停留一段時間,怎麼編造謊言,看你自己。”
“你這個無禮的人,竟然喝光了我給主人準備的檸檬水!”
管家一眼看到,桌上那兩杯特制的檸檬水都被喝空了,裡面幹淨得連冰塊都化得一幹二淨,隻剩酸澀的檸檬片屍體尚存。
主人是大本洲的老牌貴族,雖然落魄了,但也絕不會做出在客人面前将飲料喝空的事情,這是有失體面的!
解慎毫無誠意地“啊”了一聲,歪頭道:“難怪我覺得第二杯甜了點,原來你主人喜歡喝甜的?英雄所見略同啊,下次給我準備時也請做成這個甜度。”
“你這個粗魯、沒禮貌的客人!”管家氣急敗壞地說,他試圖向司徒楠告狀,“主人,我讓人把他扔出去吧!”
司徒楠似在呆愣,片刻後竟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點頭道:“不錯,把他扔出去。”
“喂!”解慎知道這是司徒楠想出的辦法,但他真的覺得對方在公報私仇。
不過即便猜到了,他也沒什麼辦法,想要讓司徒楠這個底牌繼續藏在撲克牌裡,他總不能自己把他暴露了,隻能配合着被保镖扔出了花園,直接摔在了大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