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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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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靜怡揪出幾張抽紙,給姚師姚擦落鬓角的汗珠。

“上月底,我媽的男大小三把她拉走度蜜月。我媽臨走前交代,讓我務必趁假期考個證。我左思右想,最後選擇考訓誡師上崗資格證,考試地點就在咱倆常去的那家club。”

姚師姚把風衣拽松了些,“考繩縛、S.P、乳那什麼責。”說着甩了甩手腕,“一套流程走下來,腰酸背痛,腱鞘炎都要犯了。”

她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紅本本,“不過還好已經考過了。”

考試内容對台靜怡來說并不陌生,就是圈裡的常規玩法,她也考過。club裡有一套完整的晉級體制,她十八歲時考的是初級訓誡師,後來慢慢晉升,現在是特級名譽訓誡師。按照體制規則,她算是姚師姚的大前輩。

台靜怡拎起那個笨重的大行李箱,揪着姚師姚的袖管,“走啦,小後輩。”

再回到家,秦述還沒回來。

邢铎手裡捧着一個金絲楠木骨灰盒,看着一身反季打扮的姚師姚,“你咋跑到這裡來了?”

他把姚師姚趕去洗澡,又把骨灰盒放在台靜怡手裡,“你媽媽。”

台靜怡看着興緻不高。往年這日她一向愛挂搭着臉,脾氣暴躁。但凡誰的呼吸聲稍不如她的意,她的胳膊就會掄過去扇人家的臉。

但今晚她整個人蔫巴巴的,像遭遇了什麼不可言喻的事情一樣。

邢铎問她怎麼回事,她沒把李欣那事說出來,隻是打開骨灰盒,抓起一捧骨灰,嗅了嗅。骨灰味的骨灰,顔色是毫無生機的白。

未免屍體在焚燒爐裡爆炸,在燒之前要先把肚子劃開。遭遇車禍當場死亡的媽媽,脖子以下的身體已經成了兩半。甚至不用開膛破肚,腸子自己就流了一地。

如果不特意找人燒第一爐,那麼媽媽的骨灰會和許多爐友的融在一起,成為一罐大雜燴。但還好,最終媽媽是第一爐燒的。

把屍體放到礦石床上,之後再拉出來,就成了一具零散的骷髅。頭蓋骨一類的骨頭較為堅硬,不能化成骨灰,因此要拿錘子把骨灰敲破、敲碎,敲成灰,再拿小掃帚把骨灰都掃進盒子裡,接着燒下一具屍體。

媽媽從一具殘肢斷臂的屍體到一盒骨灰的那個過程,當年台靜怡全程目睹。

“去接骨灰盒的路上,中間途徑火葬場。火葬場燒人的味道聞起來竟然是香的,香得詭異又油膩。”台靜怡搓了搓指腹,骨灰從指縫中流失。

“媽媽的骨頭是我親自敲碎的,所以我很清楚,骨灰盒裡有媽媽的哪些骨頭。”

盒子裡有被車撞得畸形的頭蓋骨、有斷掉的肋骨、有搓折的尾椎骨等,不過這些骨頭隻是媽媽的一小部分,其餘的都被火葬場給扔了,再也找尋不到。

“你舅舅今晚要談生意,沒能親自來給你送骨灰盒,不過他讓我給你帶些話。”

邢铎梳起台靜怡炸毛的頭發,“過去不把骨灰盒交給你,是想遵守跟你姥姥和你媽媽之間的承諾。”

台靜怡:“什麼承諾?”

邢铎:“你那麼戀母,戀到你媽媽都有點害怕的程度。人家擔心你會把她的骨灰兌水吃,于是就在遺書裡寫,不想讓自己的骨灰盒被你找到。其實那是玩笑話,母女沒有隔夜仇。你媽媽一向愛亂寫亂想,寫過想過,事情就算過去了。誰知道遺書剛寫好不久,她就……”

所以不好的谶語不能亂說,不吉利的事不能亂做。一旦真出了事,哭都沒地方哭去。

“你媽媽走後,你姥姥按照遺書行事。你姥姥也是個犟人,看你媽媽寫什麼,她就照做什麼。你媽媽說不讓你碰骨灰盒,你姥姥就一直遵守,也要求你舅舅遵守。”

“那個時間段,我跟媽媽鬧了矛盾。媽媽不願意見我,心裡對我還存着氣,在遺書裡寫這些也正常。”

台靜怡隻覺心口像壓了千擔石一樣沉重,抱着骨灰盒回了屋。

她把骨灰盒放在床頭,待洗漱過,側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骨灰盒。

金絲楠木方形骨灰盒不符合她的審美,她要把骨灰盒換成七彩螺钿豎棺材樣式。這樣一到夜晚,那口螺钿棺材就會發出淡光,像媽媽的眼睛在眨。

她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媽媽從四面八方注視着她,她卻無法與媽媽的視線碰撞到一起。

她想把那個說“時間會治愈一切”的人殺死,雖然她并不知道最初是誰說的這話。

時間非但沒有治愈她失去母親的痛苦,反而讓她越來越痛,越來越扭曲。

99.9%的時間裡,她潇灑猖狂,想扇誰就扇誰,想睡誰就睡誰,惬意又幸福。但有0.1%的時間,她将其定義為“戀母專屬時間”。在這個時間段裡,她一直是缺失的狀态。這時她跟全世界沒有媽媽的孩子一樣,過得不夠幸福。

她知道車禍是概率性事件,沒有預告沒有轉機,隻有死路一條。但仍不能從媽媽的死亡裡釋懷。

腦袋裡絲絲縷縷的痛,仿佛有無數根鋒利的絲線纏緊腦仁,生拉硬拽。額前青筋乍出,手指不自主地顫抖。心髒跳得鈍慢,瀕死一樣。

台靜怡從床上一躍而起,倒了杯熱水,小口呷着。

視線落在骨灰盒的蓋子上。

“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死後,從此她的夏天就是殘肢斷臂的夏天。她可以有無數個幹媽,可她的媽媽再也回不來了。即使骨灰盒就待在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可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她膝蓋一軟,跪在那個矮矮的床頭櫃前。

她平生就跪過這一個人。

過新年時,給這個人磕頭要壓歲錢,“媽媽新年快樂!”

鬧矛盾時,給這個人跪着認錯,“我們和好吧!”

撒特别嗲的嬌時,跪在床上給這個人表演雜技,“媽媽誇誇我!”

現在她給媽媽跪下,低喃出心裡最強烈的那個訴求——

“媽媽,我想嘗一嘗你的骨灰。”

她虛虛摟着骨灰盒,把額角抵在冰涼的盒身,輕柔地摩挲着——摩挲着——

“像随機抽獎那樣,我會随意舀起一捧骨灰,就水服下。不知道會吃下你的眼睛,還是你的嘴唇。會幸運地吞下你的心髒麼,還是會含住你的手指,像小孩子吃.奶那樣……”

“之前你身上的味道像上海國金中心,永遠是各種高檔香水打底,香得恒溫,香得讓人昏昏欲睡。可現在,你隻剩下一身骨灰味。我已經完全聞不到你的氣息了。”

“請原諒我吃掉你的骨灰。”

像咽一捧被碾碎的藥丸粉末一樣,如果不及時就水服下,粉末就會黏在腔壁,嗆住喉管,很快就會呼吸不暢,有窒息現象。

電線熊熊燃燒、頭發被燒卷燒黑、電蚊拍拍死蚊子、去醫院打磨牙齒……

此刻嘴裡就是那種味道,強烈到無法忽視的焦糊味。

她終于與媽媽融為一體。

媽媽在她身體裡得到新生,同時也會在将來,等她死亡的時候再死一次。

媽媽終于完全屬于她了。

她心滿意足,就此歇下。

**

姚師姚洗完澡,溜去台靜怡那屋,悄悄爬上床,從背後環住台靜怡的腰。

随即,被燙到似的,姚師姚飛快縮回手,“嚯!是個裸的!”

閨蜜之間,在外“賣CP”歸“賣CP”,但那可不代表真的想跟彼此做.愛!賣是搞怪、是耍寶、是烘托氛圍需要,絕不是真的可以落實到床上的行徑!

姚師姚背過身,往旁挪了挪,“睡那麼早。”

台靜怡還沒完全睡着,“又困又累,主要是累。”

姚師姚翻過身,重新摟上台靜怡的腰。

“用不用我幫你收拾李欣?”姚師姚偎在台靜怡身旁,“你可别因為那種人生氣。要是氣出乳腺結節、乳腺增生,那可真是太不值當了。”

“你不提這事的話,我都忘了生氣了。”台靜怡正面朝上,睜開眼,盯着透有月光的屋頂。

她是第一次被強.吻,又覺驚恐,又覺新奇,更不知道李欣哪來的膽子,敢對她做這種事。

台靜怡沒再說話,閉着眼睡了。

沒有明确指示,那就是在指示:随便看着辦。

姚師姚知道台靜怡回老宅在即,無心操心這邊的瑣碎事。不過自己卻是閑人一個,有的是聽指示做事的時間。

**

第二天。

準高三學生在假期補課期間放了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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