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逸輕輕抓起姬蓉荷的手,她的掌心因剛才的用力而泛紅。
他低頭湊近,溫柔地吹氣,試圖緩解她的疼痛。
姬蓉荷感受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拂過掌心,心中的怒火頓時減弱了幾分。
她偷偷打量着薛宏逸,隻見他低垂着眼簾,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高挺的鼻梁下是緊抿的薄唇,面容深情而專注。
“可惡,居然對我使用美男計!”姬蓉荷在心裡暗自嘀咕,卻又忍不住耳朵發紅,變成淡粉色。
薛宏逸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姬蓉荷被他突如其來的注視弄得有些慌亂,下意識地嘟囔道:“你别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原諒你。”
她的語氣雖然依舊帶着些許不滿,但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怒意。
薛宏逸聽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姬蓉荷被他這樣看着,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
她感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連忙别過頭去,不敢再與他對視。
薛宏逸輕笑一聲,握住姬蓉荷的手指微微抓緊,認真地看着她,“蓉蓉,我知道你在生氣。”
他輕歎一聲,帶了一絲郁悶,“你以為我不生氣嗎?寶珠是咱們的女兒,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這輩子過得順心。”
“但是你剛才也看到了,她就喜歡跟在俞家那二小子後面,熱臉貼冷屁股。”
說到這裡,薛宏逸還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因為這個事情,他還專門和薛寶珠談過,但是他是男人,說話不能說得太過直白,隻能淺談。
隻是薛寶珠像是沒聽懂一樣,不管他怎麼說,都是我行我素。
因為這個事情,他對俞青安也沒什麼好臉色,說到底,都是因為他小兒子不好,居然敢給他寶貝女兒甩臉色。
俞青安都摸不清楚怎麼回事,這種事情他也不好說出口,害怕他女兒臉皮薄,這事情要是被俞青安知道,壓着俞玉榮親近,其實反而不好。
從心理上,他希望自家女兒能夠擦亮眼睛,别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喜歡。
盡管俞玉榮在江城确實很優秀,但是在他眼裡,因為女兒的事情,他很不待見他。
“你回來了,就可以和她好好說一下,我這個做爹的。”薛宏逸苦笑一聲,“說太狠了我也不舍得,但是說太委婉了,她又不痛不癢。”
加上之前姬蓉荷那個樣子,他的大部分心神都在如何讓原本的夫人回來這件事情上,對女兒就更加疏于管教,基本上都是薛寶珠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可以說,薛家三個孩子,那絕對是薛寶珠手中的錢是最多的,主要還是因為薛宏逸覺得女孩子手裡應該多點錢,這樣才不會被那些臭小子騙走。
加上女兒家總是喜歡一些好看的衣服和首飾,手裡沒錢怎麼能行?薛家也不缺這個錢,給薛寶珠的也就更多。
姬蓉荷被薛宏逸這麼一說,倒是緩過神來。
确實,寶珠是個姑娘家,夫君雖然是她爹爹,但是做爹爹的,自然許多話不好說。
“放心吧,日後我來管教就是。”姬蓉荷緩了緩語氣,“姑娘家,總是要有個規矩。”
說起來,她以前和夫君一開始也自然是她先動了心,不過卻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得這麼低微。
要知道,對于男人來說,并不是你姿态放得低就能得到想要的。
有時候,反而是适得其反。
薛宏逸殷勤的夾了一塊鴨肉在姬蓉荷碗中,“蓉蓉,寶珠的事情不着急,你先吃點東西,不是早就說餓了嗎?”
醉江樓的八寶鴨的味道一直都沒變,所以香氣在鴨肉被放到碗中的時候瞬間綻放,讓姬蓉荷的肚子“咕噜”一聲。
行吧,她确實太餓了,也真的不急于這一時。
一頓飯姬蓉荷吃的很是滿足,薛宏逸在旁邊自己沒吃幾口,一直在伺候着她吃飯了。
吃到最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夫君也吃些,我自己可以。”
她給薛宏逸夾了他最喜歡吃的菱角。
這個時候吃菱角也是吃的,正是鮮嫩的時候。
以前每次到這個季節,兩人就會專門去江邊親自去看着人現場采菱角,再買一些。
雖然府中的采買其實早就備下,但是兩人就是單純出來玩,夫妻間的小情趣,下人也有眼色的不提醒說府中備着的有。
薛宏逸顯然也想起來之前的事情,目光軟了一下,“寶珠那邊你也不用着急上火,等晚上我叫她過來,你先好好和她談一談。”
“你是她娘親,她小時候最粘你,肯定會聽你的話。”
他聲音溫柔,很快撫慰了表面鎮定的姬蓉荷。
姬蓉荷有些不好意思的卷了下自己的衣袖,她以為她掩飾得挺好,沒想到居然被薛宏逸看了出來。
她确實有些憂慮,還有些近鄉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