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蓉荷緩緩吹了一口茶水,并沒有看驚慌失措的小粉。
“求夫人饒命,小粉是有口無心,并不是有意頂撞夫人。”小翠看到已經有婆子按住小粉,“噗通”一下跪了下來,給姬蓉荷行了一個大禮,“請夫人饒恕。”
小藍和小紅對視了一眼,也齊齊跪了下來,“請夫人饒恕。”
姬蓉荷輕輕将杯盞放到一邊,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人,緩緩笑了。
“看來,你們是在想着,若是大少爺來了,肯定能夠救你們,是不是?”
跪在地上的四個人臉色都微微有了變化,姬蓉荷冷下臉,“掌嘴!”
旁邊的婆子立刻拿着木闆開始掌嘴,“啪——啪”的打擊聲,讓小粉的臉瞬間腫了起來。
婆子打了兩下,看到已經紅腫的臉有些猶豫地看着姬蓉荷。
要知道,這府裡誰不知道這四個丫鬟是大少爺的心頭好,雖然那說夫人現在主持中饋,但是第一天就拿大少爺的丫鬟開刀,回頭讓大少爺知道了,倒黴的還不是她?
“怎麼?夫人讓你停了嗎?”蓮香冷冷地看着婆子,雙手抱胸,“還是說你可以幫主子做決定了?”
婆子打了個機靈,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們這些老人還是知道的,蓮香和惜玉可都是深受老爺器重的人,誰現在見了不敬稱一聲蓮香姑娘,惜玉姑娘。
看蓮香訓斥,那婆子連忙繼續張嘴,一直打了十下之後,才被叫停。
按住小粉的兩個婆子一松手,小粉立刻癱在地上,嘴裡混着口水吐出鮮血。
小翠幾人敢怒不敢言,看到小粉的慘狀,哪有還不明白的,這夫人是明擺着殺雞儆猴,拿她們幾個開刀呢!
“你們不是想知道為什麼要将你們調走嗎?”姬蓉荷站在屋檐下,冷淡地看着四個丫鬟,“我記得每個院應該都有規矩,特别是兩個哥兒的院裡。”
“所有的哥兒在冠禮之前,身邊一律不許出現丫鬟,更别說,你們在鳴翠軒是什麼樣子,還用我多說?”
她重新回到椅子邊坐下,“你們幾個我不管是怎麼進的鳴翠軒,但是以後鳴翠軒是不允許再待了。”
“我讓林管家查過你們的賣身契,并不在我們薛府。”
“既然不是我們薛府的人,那誰将你們送來的,就回哪裡去!”
小翠等四人已經,就連小粉差點都忘記臉上的疼痛,震驚地看着姬蓉荷。
為什麼姬蓉荷會想起來查她們的賣身契?
“回去告訴你們真正的主子,有什麼花招對我來,手段用在一個孩子身上,也夠不要臉的。”姬蓉荷端着一副端莊的模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粗鄙,震驚了許多人。
“順便再告訴你們主子,這份大禮,我姬蓉荷,一定會親自還回去的。”
“來人,拖出去。”姬蓉荷吩咐了聲,立刻有護衛上前,将四個人拉了出去。
四個人從門口被拉出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面的薛明陽。
“騷一!”小粉腫着一張臉,說話根本吐字不清,“路比木一走都不去都是。”
她瘋狂掙紮,到底是男女有别,兩個護衛一時不察,竟然讓她掙脫開來,一下子撲倒在薛明陽腳下。
她凄慘地仰起頭,将自己剛才被打腫的臉對着薛明陽,眼中都是淚水。
一手抓住薛明陽衣服的下擺,嘴裡嗚嗚咽咽,但是根本聽不清她嘴裡在說什麼。
小翠等人也掙紮着跪下來,“少爺,少爺,您救救我們,我們對少爺并無二心,求求少爺了。”
除了小粉腫得像個豬頭,其他三個丫鬟哭得梨花帶雨,各個扶柳之姿,好像姬蓉荷對她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薛明陽目光從小粉身上看到其他三個丫鬟身上,最後看向了姬蓉荷。
現在的院子雖然是客院,但是依舊是薛府最大的一個客院,院門正對着屋檐,姬蓉荷就閑閑散散地坐在椅子上。
兩人目光相交,薛明陽對上姬蓉荷沉沉的目光,嘴巴張了張,卻一句話沒說出來。
他有些狼狽地躲開姬蓉荷的視線,又看向哭得肝腸寸斷的幾人,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格外的輕,“你們是誰的人?”
他雖然是很不着調,但是在薛家長大,最起碼的心眼子還是有的。
他都忘記了這四個人是什麼時候到他身邊的,反正就記得後來一直都在。
剛才他站在院門外聽了半天,有點糊裡糊塗的,這四個丫鬟,居然不是薛府的丫鬟?
而且,他怎麼不知道薛府還有男子在冠禮之前身邊不許有丫鬟伺候?
這種規定他為何不知?
幾個丫鬟都是一頓,嘴唇抖動了下,最終還是小翠開了口,“少爺,您忘記了,是呂夫人将奴婢們贈予少爺的。”
呂夫人?姬蓉荷耳朵動了動,從記憶裡翻出一個人。
是秋無霜啊。
說起來,她以前在閨中的時候和秋無霜感情還算不錯,隻是成親之後,兩人來往才漸漸少了。
是秋無霜送的丫鬟?姬蓉荷眉頭忍不住輕蹙。
“夫人,您不知道,自從……”蓮香遞了個眼神過來,“那個呂夫人,經常打着關心少爺和小姐的名義,經常送東西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