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應該殺殺她的性子。”薛宏逸提到女兒還有些生氣。
好不容易才盼到夫人回來,他聽到那樣的話,如何不動怒?
“她本來就不知道這其中事情。”姬蓉荷好脾氣地拍了拍薛宏逸的胳膊,“夫君也不用和寶珠置氣。”
其實不用想,就知道肯定這十年來,寶珠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就算她的态度差點,姬蓉荷都能夠理解。
薛宏逸雖然還是有些面色不悅,但是還是默認了姬蓉荷的說法。
他想到以前薛寶珠小的時候,每次見到他都眼淚汪汪,問他為什麼娘親不理她了?是不喜歡她了嗎?
他每次都要強忍着心痛找個謊話騙她。
後來女兒漸漸長大,他就再也沒聽她問過這樣的話。
好像就默認了娘親不會再喜歡她的事實。
薛明陽看到姬蓉荷離開,也想跟着一起偷偷的溜走,卻被薛宏逸喊住。
“站住!”
薛明陽咽了下口水,對薛宏逸強行堆了一個笑臉,“爹,您喊我?”
他心裡一直打鼓,害怕薛宏逸因為敷粉的事情呵斥。
“過來串肉串,免得你娘回來還要幹活。”
薛明陽松了口氣,吓死他了。
雖然不會,但是他依舊是頂着薛宏逸的目光站到了串肉的地方,淨了手之後,開始笨拙的串肉。
天哪,這肉……他臉都綠了,太滑膩。
薛明陽不是沒吃過烤肉,但是自己動手串肉還是第一次,以前都有專門的小厮或者丫鬟給串好。
他有點崩潰,這滑膩的感覺讓他覺得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
姬蓉荷再次踏進了鬥翠閣。
鬥翠閣是她當時還沒離開的時候親手布置的,雖然那個時候老大和老二還是住在芙蓉閣的西廂房裡。
但是無論是鬥翠閣還是鳴軒閣都是她一手布置的,就是希望日後兩個孩子若是單獨出去住了,住得能夠舒心。
雖然十年的時間變了很多,但是還是依稀能看到以前她布置的痕迹。
還沒走進卧房,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哭喊聲。
聽這聲音,似乎還挺大嗓門。
“爹爹憑什麼要幫那個女人訓斥我?”薛寶珠狠狠地将靠枕砸在了地上,又将桌子上的茶壺一推。
噼裡啪啦的聲音還帶着微喘,完全能聽出來這裡面的人有多生氣。
“都是那個壞女人!她為什麼要出來作妖?老老實實待在她的芙蓉閣不好嗎?為什麼要出來?”
屋裡的丫鬟沒有一個敢說話的,薛寶珠很久沒這麼發過脾氣了,這一通打砸,讓丫鬟們都吓壞了。
“都還愣着幹什麼?”姬蓉荷面不改色地踏進去,“把屋裡打掃幹淨,回頭去找惜玉到庫房把東西再領一套,就從二姑娘的月銀裡扣。”
原本正沉浸在生氣傷心中的薛寶珠一聽到姬蓉荷的聲音差點都跳起來。
再一聽說什麼從她月銀裡扣,更是立刻跳了起來。
“你這女人!我看你是瘋了!為什麼要扣我月銀?”她惱怒地盯着姬蓉荷,“這東西破了就破了就是,你裝什麼?哪裡要你來決定扣不扣我月銀?”
“以後不僅你的月銀,全家的月銀都是我這邊發出。”姬蓉荷倒是很淡定,掃視了一圈,最後挑了一塊相對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來。
“這屋裡的擺設雖然是放你屋裡的,但是東西都是公中的。”
“你既然不喜歡,大不了退回倉庫就是,但是你砸了,那就需要用你自己的月銀扣除,一直到還上為止。”
姬蓉荷看了地上的碎片,“你打砸的是江城這邊官窯出來的品,一般來說市面上的售價一百兩。”
“不過咱們家和官窯那邊有股,按照成本來拿的貨,給你也是拿貨價格,一共是三十兩。”
“你的月銀若是沒記錯,就是五兩銀子,每個扣除你三兩,給你留二兩,免得手頭有個急用。”
“十月之後你把這個錢還完,還是按照正常月銀發放。”
“你!”薛寶珠幾乎要炸了,鼻子都要被氣歪了,這女人在說什麼?
其實她主要花銷并不是月銀,那月銀才幾個錢?
她的花銷主要是爹爹給她備下的鋪子,鋪子裡的分紅都是她的花銷,所以她從來沒有為錢愁過。
但是這并不是月銀的事情,而是面子的事情。
就算沒了月銀,她還有鋪子,依舊可以花錢,但是就是不爽。
她正要嗆聲過去,就聽到那女人忽然又說,“對了,從這個月開始,你鋪子裡的分紅不再送到你手上,我暫時接管過來。”
“你!”薛寶珠這次是真的要氣死了,她一臉震怒地看着姬蓉荷,“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去動我鋪子的?”
她幾乎要把這個女人氣得七竅生煙,“你要是敢動我鋪子,我……我非告訴爹爹!”
姬蓉荷忍不住笑了下,這一笑,又給薛寶珠笑得炸了毛。
“你笑什麼笑?”
“我笑你都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現在還這麼天真。”
她雙手交疊,看着薛寶珠的眼睛,臉上帶着笑容,眼中卻沒有笑意,“你可知,别說我動你鋪子,就是我直接關了你禁閉都行。”
薛寶珠臉色巨變,厭惡地看着姬蓉荷,“你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忽然冒出來?”
“還是按照之前的那種情況不行嗎?你在芙蓉閣,也沒人過去。”
“你現在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做什麼?現在管我這麼多做什麼?”
薛寶珠的聲音充滿了倔強,下巴更是高高揚起,好像這樣就能顯得她更占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