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逸覺得心情格外的舒暢,換好衣服,快步走到院子裡。
臉上還帶着的笑在看到杵在姬蓉荷身邊的人微微有些收斂。
不過還是如常地走到姬蓉荷身邊,溫聲說道:“熱不熱?要不讓廚房的人來做。”
“沒事。”姬蓉荷對薛宏逸笑了下,“正好陽哥兒也到了,你們先說說話,一會兒第一爐就烤好了。”
薛宏逸從旁邊的架子上拎了一個竹筒過來,這是姬蓉荷特意讓人出去采買的果子飲。
熟練地把竹管插到竹筒裡,遞到姬蓉荷唇邊,另外一隻手又掏出帕子幫她擦額頭上冒出的細汗。
姬蓉荷對薛宏逸甜甜一笑,喝了一大口果子飲。
本來還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裡的薛明陽,眼睛瞪得溜圓,震驚的看着幾乎容不下第三人的爹娘。
他記得爹爹不是對阿娘是冷若冰霜嗎?怎麼忽然之間換了一副嘴臉?
難不成爹爹吃錯藥了?不然也沒辦法解釋忽然之間爹爹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多虧這是薛明陽心中腹诽,要是被薛宏逸知道他心中在什麼,肯定讓他享受下愛的教育。
“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薛宏逸服侍完自家夫人,看到薛明陽傻不拉幾的站在旁邊,臉色微沉,“看不到你娘在忙,還不知道幫忙?”
薛明陽有點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他看到薛宏逸已經撸起袖子居然親手在竄肉,幾乎震驚到說不出話。
好吧,他在他爹面前也向來不太敢說話,幾乎都是夾起尾巴做人。
主要是害怕爹爹問他功課的事情。
隻是……
看着盆裡血糊糊的肉,又看了已經搞了一手血的親爹。
有點轉身想走。
他從來沒幹過這樣的事情,不然他等一會兒再來?
薛明陽暗暗有些後悔,就不應該來這麼早。
“爹爹。”
薛寶珠高興的聲音穿過他,他就覺得自己身邊刮過一陣風,自家妹妹就鑽到他前面去了。
“爹爹,您為什麼把我的對牌給收了啊?”薛寶珠拉着薛宏逸的衣角撒嬌,像是沒有看到姬蓉荷一樣。
薛宏逸看到女兒倒是臉色溫和了不少,“日後要出去,找你娘要對牌就行,日後出去,你都要和你娘說聲,若是你娘不同意,你就在家乖乖待着。”
“憑什麼?”薛寶珠脫口而出,忍不住去瞪站在烤爐後烤着肉的女人。
一看之下,有些發怔。
她似乎很久沒見過這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在這麼長的時光裡,都是受到優待的。
她上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守歲的時候嗎?匆匆一瞥,吃了一頓飯。
當時她和大哥約了要放煙花,所以耐着性子快速吃了飯,也沒在意坐着的人。
因為這樣的情況,已經好多年了。
從她哭着喊着要娘親,但是娘親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之後,一年年下來,她都快忘記這個人了。
對!她忘記這個女人長什麼模樣了!
薛寶珠松開了拽住爹爹袖子的手,雙手抱胸,氣咻咻地看着姬蓉荷,“憑什麼我出去就需要你同意?”
“寶珠!”薛宏逸臉色沉下來,不悅的看着薛寶珠,“不許和你娘親這麼說話!”
“什麼娘親?”薛寶珠幾乎像是一點就炸的爆竹,臉上都是厭惡,“我沒有娘親。”
姬蓉荷烤肉的手頓了下,就聽到薛宏逸怒叱了一聲:“薛寶珠!”
他面帶怒色,臉色微微有些發青,“你娘親就在這裡!再讓我聽到你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你就永遠不要出府了!”
薛寶珠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使勁地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把自己眼中的淚意逼退。
“我讨厭你們!”她覺得很難堪,特别是爹爹居然在那個女人面前這樣說她,站在那個女人的那邊,為了那個女人訓斥她。
這讓她比平時被爹爹訓斥更加難堪。
薛明陽張了張嘴,看着跑出去的妹妹,有些不自在的說了句,“我去勸勸。”
“勸什麼勸!”薛宏逸冷着臉,“就是平日裡太嬌慣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分不清楚。”
“不吃就餓着!不許送飯過去!”
看到薛宏逸是真的發火,薛明陽也不敢聲張,他還挺怕他爹發火的。
雖然那一般他爹不怎麼發火,但是一旦發火,那真的是特别的吓人。
府裡沒有一個人敢觸黴頭的。
正考慮要不要偷偷的跑到一邊去,就看到薛宏逸看過來,眉頭輕蹙。
他心裡一個咯噔,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阿爹為什麼要這樣看他?還盯着他臉看?好像他臉上有花一樣。
薛明陽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臉,難道他臉上有什麼東西不成?
手指剛抹上臉頰,他渾身就僵硬了下。
壞!他把今天敷粉的事情忘記了。
薛明陽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都怪他今天去了一趟芙蓉閣,看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芙蓉閣,他待了大半日,這才離開。
導緻他都忘記他敷粉的事情了。
他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阿爹要怎麼訓斥他。
薛宏逸将目光轉過來,手中的肉串自然地放到了架子上,溫聲對姬蓉荷說道:“你去歇一歇,我來烤。”
“那你看着爐子,我去看看寶珠。”姬蓉荷也沒和薛宏逸客氣,将手中的肉串交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