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頌:“……滾。”
“遲瑩。”祁頌追上去擋在她前面,他把玩着手裡的瓶裝水,眉眼低順,看起來還有些委屈:“怎麼又不理人。”
“你去打球吧。”遲瑩視線飄忽不定,半晌才說:“我要回去做作業了。”
“好巧,我也是。”祁頌繞到她身側,“一起走吧。”
遲瑩:“……”
于是遲瑩就感覺自己身邊多了個移動大火爐,讓她全身開始發熱發燙不受控制。
關鍵這個大火爐還要時不時騷擾一下她。
“遲瑩,你怎麼不給我買瓶冰的。”祁頌蹬鼻子上臉,裝模做樣挑剔得不行:“這常溫的喝起來不是很爽。”
“哦。”遲瑩半轉過頭,扯出一個很假的笑:“你放心,沒有下次了。”
“别啊。”祁頌連忙求饒:“我開玩笑的,我最喜歡喝常溫的了,尤其是這個牌子的。”
遲瑩:“……”
-
走到教室門口時,忽然聽到有人在喊祁頌的名字,兩人條件反射向後看,一個短頭發女生正站在他們斜後方,手裡拎着袋零食,笑着看向祁頌。
走廊人來人往,有不嫌事兒大的駐足在看熱鬧,甚至還起哄。
遲瑩站在原地,看着女生朝這邊哒哒哒地跑過來,也不知怎麼的,她自動退開兩步。
斜着身子看他們兩個。
像個被排斥在外的旁觀者。
遲瑩看到女生把零食遞給祁頌,臉頰紅紅的,羞澀的模樣:“祁頌,謝謝你上次幫了我。”
“你是?”祁頌皺了皺眉,根本想不起來這女生是誰。
女生似乎早就預料到他不記得自己,她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那天在書店,我差點被書砸到,是你救了我。”
祁頌:“?”
書店?
哦,想起來了。
是那回啊。
“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特地來送我東西。”祁頌也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往常雲淡風輕應對自如拒絕三連的他這次卻有些在意,倒不是因為這女生,而是——
他用餘光瞥了眼遲瑩,發現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短發女生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再瞥一眼的時候,剛巧對上了遲瑩的目光,兩人均是一愣,而後祁頌就看到遲瑩毫不猶豫轉身往教室走了,他把零食推回去,匆匆忙忙說:“這些還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女生伸出手去捉他衣角,撲了空:“祁頌,祁——”
“遲瑩,你怎麼不等我。”祁頌站到遲瑩桌子前,敲擊了兩下桌面。
遲瑩掃了眼他空空如也的兩隻手。
“人家拿着零食來感謝你,我站在那裡算怎麼回事。”遲瑩從桌兜裡掏出課本,她扭頭瞥了眼窗外,又轉回來,手指了指窗外,語氣很平淡:“她好像要走了。”
歪了歪頭:“你不去追嗎?”
“……”
後來去和紀睢打籃球時,祁頌坐在觀衆席上,兩條長腿大大咧咧地敞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手裡那顆何其無辜的球。
肩膀撞了撞一動不動正在看江禾安投籃的紀睢,沒告訴他事情原委,隻感歎道:“女人心海底針,她的想法好難猜。我如果是遲瑩肚子裡的小蛔蟲就好了。”
紀睢的額角不很明顯地抽動了兩下,剛灌進去的那口水險些噴出來,被他生生咽回去,一臉無語:“你别這麼惡心行不。”
祁頌:“……”
“你如果喜歡就去追,别婆婆媽媽的。”紀睢擰好蓋子,把水放在一側:“這可不像你。”
“我就是喜歡細水長流,怎麼了。”祁頌大聲嚷嚷着,紀睢看着他不語,沒多久他自己又在那裡小聲嘀咕:“還是算了……”
她那麼優秀,在他還沒追上她的腳步之前。
還不配談喜歡這兩個字。
“你還說我。”頭帶了點江禾安的方向,他歪着腦袋,雙手向後撐着:“紀少爺不也是這樣?咱倆誰也别說誰,都是膽小鬼。”
紀睢:“你滾吧……”
“得嘞。”祁頌把球塞他懷裡,拍了拍手弄掉手裡的灰塵,“哥們兒滾回去繼續跟喜歡的人當朋友了,古德拜。”
“……”
-
這邊,遲瑩從兜裡掏出手機,點開祁頌的頭像,把給祁頌的備注改成了[新時代的活雷鋒],一系列動作自然流暢。
把手機扔回桌兜裡,她單手托着腦袋,心不在焉地做着題,每隔兩分鐘就要扭頭去看祁頌的位置。
從下了課到現在,一直是空着的。
不會真去找那個女生了吧。
筆尖戳着草稿紙,不自覺地發了狠。
不對。
遲瑩忽然反應過來,祁頌去找誰和她有什麼關系?她幹嘛這麼在意!
算了算了,繼續做題。
低頭一看,草稿紙的一角明晃晃寫着兩個大字:祁頌。
還在旁邊畫了個小小的圖形。
依稀可辨是個愛心。
???
撕掉這頁草稿紙,遲瑩把它揉成團扔進垃圾袋裡。
過了一會兒,又從垃圾袋裡翻出來,鋪平。
鬼鬼祟祟做賊心虛。
她這究竟是在做什麼!
遲瑩捂了捂臉,額頭抵着面,眼神無焦距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發呆。
唉,算了。
努力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下一節的課上面,遲瑩慢吞吞地爬起身,眼神不經意地瞥過教室門口,愣住了。
祁頌剛好從教室外面進來,背着光。
少年的身形被柔軟光線勾勒描繪,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遲瑩:“……”
從她旁邊的走廊經過後,遲瑩扭頭發現課桌右上角多了瓶酸奶。
藍莓味的。
她喜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