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漫将發/愣的東方持拽開,一腳将魚杆踢回原樣,奈何為時已晚,水珠飛射而來,她将棚子拽下,靈力傳入形成一道靈屏抵擋。
李诏聖反應最為迅速,立刻上前幫忙一道擋住,元凡也緊随其後。
水珠威力巨大,一陣又一陣沒完,他們修為不夠支撐不了多久。
周漫這具身體的靈力不夠,她不敢冒然撤走靈屏,斬星就在她腳下,她指尖凝力試圖操控斬星,劍卻不為所動,見死不救。
她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東方持自知闖了大禍,忙喊道,“師姐,我放信号叫人!”他手中搖晃着信号彈。
周漫翻了個白眼,這會子哪敢撤走靈屏,别說信号彈,他有火藥都不頂用。
她看向李诏聖,少年汗流滿面還在死死支撐着,“能撐住片刻嗎?”
“嗯。”
“元凡,借劍一用!”
她話音剛落,元凡的劍便破了布直奔她而去,周漫握住了劍立刻渡靈,平平無奇的劍瞬間結了層層靈氣,劍氣浮動,照亮了周遭。
“讓!”
李诏聖聞言猛地收勢倒往旁側,順勢抱倒元凡。水珠瞬間擊穿了布,“劍氣淩空,斬盡荒蕪!”周漫手中的劍斬了出去,靈力傾瀉,水面翻湧,凝結的水珠全都清掃回池中,噼裡啪啦一陣響動,似急雨墜落。
正當少年們以為到此為止時,卻見池水又再劇烈的浮動,連周圍的沙石也在飄忽。
周漫無語,左鑰真是作妖!沒完沒了。
“師姐!”東方持緊張的叫她,周漫沒空搭理,看着手中的劍,這把劍太過尋常,全靠她的靈力催動,但她現在的身體修為不高,靈力稀薄,發揮不出全部威力。
水面這次凝結的不是水珠,結成了冰刺,三人同時瞪大了眼。
元凡将李诏聖扶起來,結陣護着他。
周漫琢磨了一下,當即将所有靈力渡入劍中,在冰刺飛來之前猛地将劍往地上一鎮,地面塵石飛揚與冰刺相抗,借此機會她以劍為媒快速結陣,片刻後飛石墜落,冰刺仍舊飛來,但她陣法已成,将他們護在其中,冰刺靠近就融化成水珠落地,霧氣彌漫。
“師姐!”
東方持驚訝不已,不可置信的跑向她,滿眼崇拜,“你好厲害啊!”
周漫靈力耗盡,跌倒在地,東方持忙扶她,周漫沒力氣起身了,就撐着地調息,“放信号彈。”
“好好好。”
東方持點頭,手忙腳亂的拿信号彈。
“咚!”
信号彈沒飛到空中就響了,一縷煙飄散,東方持懵了,不是這樣的!
周漫擡眼看冰刺已經沒了,除了陣法還在維持外,一切恢複了平靜。
她伸手将劍拔出,陣法消散,借着劍撐着站起身,将劍扔給元凡,告訴他們,“沒事了。”
“沒事了?”
東方持不可置信。
她指了指對面的竹林,風一吹又是一陣響動,“去竹林裡送請柬吧。”
東方持茫然,“啊?”
李诏聖點頭,“好。”
元凡握着劍情緒低落,撿起地上的布包裹劍,李诏聖帶着他們去找竹筏,真就乖乖的去了竹林。
人走了,周漫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線,就地坐下調息。
她現在是借人家的身體苟活,還未徹底适應,再則這具身體靈根一般,她剛才奮力一搏傷了氣海,這會子身體反噬屬實正常。
斬星立在她邊上,微微閃爍着光芒。
片刻後,她壓制住了浮動的氣海和躁動的靈脈,眼睛微動,輕輕睜開了眼,池塘水面平靜,月光下有幾隻螢火蟲舞動,鯉魚躍出水面嬉戲,她扭頭看壞了的棚又恢複了原樣。
“小姑娘很聰明。”
聲音低沉,是靈力傳音。
周漫磨了磨後槽牙,心裡罵到,沒差幾歲給我裝什麼大尾巴狼!
面上皮笑肉不笑,客客氣氣的答話,“多謝前輩指點。”
“看你有些天賦,修那冷冰冰的東西做什麼,不如随我學禦靈術?”
周漫低頭翻了個白眼,語氣客氣,“多謝前輩擡愛,已有師門不便再侍二主。”
“可惜可惜。”
話音散去,周漫繼續調息,她對妖氣極為敏感,适才就發現這塘下鎮壓了大妖,現下靜下來才覺,鎮壓的不止一隻妖,恐怕有三四隻惡妖。
難怪設了陣法,這要是誰不小心放出妖,那西南城可就遭大禍了。
“師姐,師姐!”
三位少年回來了,周漫睜開眼。
東方持在竹筏上揚着手,細看手中拎了兩條魚,一靠岸他就跑來,“師姐,師姐,左前輩還送我們兩條魚呢,他說剛才以為是小賊偷魚,看到我的信号彈了才知道是他誤會了,讓我們不要介懷。”
周漫看他高興的臉都紅了,一陣無語,狼窩養出小白兔,真叫人頭大。
她繞開興奮的小孩,到李诏聖身前,伸手要給他把脈,就被他撇開。
李诏聖解釋,“左前輩替我療傷了,我無礙。”
可算是做了件人事,周漫點了點頭,将斬星用腳提起來,伸着懶腰回東方府。
左鑰這個老狐狸都沒看出她不對勁來,東方千樹那個一根筋就更看不出來了,她一直躲躲藏藏,畏畏縮縮的也不是辦法。
前路還長,日子還是正常過才舒心。
周漫氣虛體弱走不了,東方持修為三階上,禦劍應該沒問題,剛好一帶一,沒想到東方持嚴詞拒絕。
“城中無妖魔出現不可禦劍,否則被鑒鏡司的人抓到就完了。”
“……”
她累忘了這茬,看來今天這路她不走也得走了。
“師姐,師姐,我扶着你走。”東方持非常熱情,周漫表示嫌棄,連人帶魚一起推遠點,雖然有點累但是剛才調息恢複大半了,走一會死不了。
一路上,東方持叽叽喳喳說個不停,李诏聖偶爾應幾句,元凡一直抱着劍沉默。
行了一陣,幾人駐足在一座小院前,蓋因院中陰氣陣陣,怨氣沖天,周圍設有壓陣。
身為修行之人,他們不由得便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