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和元凡聊了幾句,周漫夢到了那片寒冷刺骨的湖泊,她不似之前那般瘋狂掙紮自救,她任由身體墜落,看着水面的光離自己越來越遠。
噼裡啪啦一連串的響動,将她中安甯中拽出,她猛地睜眼緊接着擡手擋眼遮住刺目的光線,适應光線後按着瘋狂跳動的心髒,往下看去,兔子四處亂跳,絆倒了一堆東西,桌上的茶盞碗碟也都碎裂在地。
餘餘滿院子追着兔子,又惱又急。
周漫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被吵醒,臉色臭的不行,對兔子更沒好氣了,當即施術将兔子抓了過來,餘餘正追着兔子,突然看它往天上飛去,急得不行,定睛一看兔子落在了師姐手上,這才松了口氣,換了一副嘚瑟的嘴臉,叉着腰指着兔子喊,“讓你跑吧,這下看你跑哪去。”
“吱吱吱……”
兔子蹬着兩條腿叫喚,雖然不會人語,但看它賊溜溜的眼睛,感覺得出在罵人。
周漫一個眼神掃過去,兔子渾身一震瞬間垂順了腿,不敢造次了。
“诶,長耳朵,你怎麼了?”
前一會撲騰後一會老實,餘餘以為他怎麼着了,跳着跳着的看。
周漫瞌睡已經醒了,抱着枕頭跳下來,将兔子丢回她懷裡,“你叫他什麼?”
“長耳朵啊,我和小師弟一起起的。”餘餘撫摸着長耳朵的耳朵,一臉高興的回答,絲毫不管她懷裡的兔子瞪着眼,并不喜歡這個名字。
周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懶得管,管他長耳朵還是兩條腿,又不是她養,她回頭看李诏聖在屋子裡擦劍,元凡在發呆,四處看不見另一個身影。
“你小師弟呢?”
“對哦,不見他,早上他好像和我說去什麼山,要找妖丹,我還沒醒就沒聽清。”
餘餘思索着,實在是想不起來是什麼山。
聞言,周漫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佘山?”
“好像是!”
李诏聖和元凡同時擡頭看來,周漫将枕頭扔給餘餘,急切的追問,“走了多久?”
“大約一個時辰。”
“我去把人追回來,兩個時辰還未歸,你們就去找東方說明情況。”
周漫囑咐完就召出斬星,奈何斬星不為她用,她便朝元凡的劍施法,“借劍一用。”
劍來,她結印施法,一躍上劍身,眨眼間人便消失在明亮的天空中,不給三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李诏聖看着手中的劍,神色暗了暗。
餘餘一臉茫然,抱着兔子和枕頭進屋,“李師兄,怎麼了?”
“佘山是西南最險的妖山,妖物聚集地。”
李诏聖言簡意赅,餘餘聽完錯愕不已,苦惱的原地打轉,“啊!都怪我,都怪我……”
李诏聖:“你不知道,不怪你。”
他将劍推入劍鞘,立即起身去找東方千樹。
周漫許久未禦劍又心神不甯,幾次險些摔倒,她強迫自己鎮定一些,她死了十多年,不知佘山是否還同當初一般妖物橫行,萬一這些年仙門弟子人才輩出,将其絞了呢?
直到落在佘山腳下,看着妖氣沖天的山脈,她才平複的情緒又翻湧起來,隻覺太陽穴突突的在跳。
她結了陣往裡走,樹木遮天蔽日,草木深深,依靠着探知到的絲絲靈力,她一直往深處行,看到地上的玉佩她蹙了蹙眉,太安靜了。
走了這麼久,除了濃烈的妖氣,不見一隻妖物,也沒聽見哪裡有打鬥聲。
她撿起地上的玉佩,木蘭花樣其上刻有“持”字。
“心随意動,天地相應,身形具現,破!”周漫以靈力催動劍氣,劍身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劍氣掃過樹木花草,似無意間砸開了什麼關口,鋪天蓋地的妖氣湧入,她險些被沖的暈了過去。
周遭一切沒有變又好像變了,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她,危機四伏。
“砰!”
是清門的信号彈。
周漫将身法提到極緻,循着聲音迅速趕去,腳踩在樹幹上借力,突然一股力将她拽住,她垂頭一看是一根藤蔓,劍斬斷後面的藤蔓,前面又飛來無數根。
周漫被攔了去路隻得迎戰,以東方持的修為恐怕撐不住多久,再耽擱下去怕是招來大妖,她必須速戰速決,握着手中的劍沒有一刻遲疑,身法敏捷,在密密麻麻襲來的藤蔓中仍能抽身,手起劍落藤蔓紛落。
飛妖走獸也朝她攻擊,她左躲右閃,抓着一根藤蔓蕩到上面,踩在一根藤蔓上,一記靈光擊落了飛妖,看着不斷生長延長的藤蔓,大有将她困死在此處的架勢。
她還沒有完全掌控何之之的身體,達不到身輕如燕,在夾縫中逃生的速度越來越慢,久戰必敗。
她将劍立在眼前,将玉佩扔往下去,藤蔓緊密,它落在其上磕磕碰碰的順着落下,周漫握緊劍柄踩着藤蔓跑下,劍口搭在玉佩上,以最快速度的奔跑,躲開了遮天蔽日的樹藤,劍摩擦着玉佩,劍花四濺,靈力纏繞,突然“轟”一聲響,火勢彌漫,周漫劍尖叼着玉佩已經從火口跳出了藤蔓編制的大網。
她順手取了兩根藤蔓,繼續往聲響處跑,遠遠就見密林中東方持被諸多妖獸團團圍住,血液遍布,少年節節敗退還在死死支撐,用盡全身力氣支起一道靈屏。
再快些!
周漫手中的劍斬了擋路的樹,眼看着靈屏碎裂,妖獸瘋一般都沖向他,她腦中“砰”一聲炸開,往昔記憶湧入。
“甯诽!”
劍氣與靈氣迸發,如風吹麥浪般滾動,一陣又一陣。
東方持看到兇神惡煞的撲來的妖獸,以為自己完了,認命的閉上了眼,想象中的痛苦沒有降臨,反而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喊,猛地睜開眼,隻見妖獸七橫八豎的倒地,元凡的劍鎮着他們動彈不得,一股強大的靈力護着他,緊接着周漫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