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眼巴巴的看着,元凡瞟了一眼李诏聖,繃直了嘴角還是沒說話。
“給我。”李诏聖出聲,接過雞蛋後催動靈力,他修的術法是火系,輕而易舉就将雞蛋催熟了。
餘餘剝雞蛋,燙的龇牙咧嘴,怕小葉噎着還找了水給他。
小葉一口半個,然後嚼半晌再喝水,時也輕輕揉了揉他腦袋,笑容淺淺。
繼續趕路,周漫看着小葉咂嘴也嘴饞,給東方持要了兩個雞蛋,往前幾步遞給李诏聖,“給我也催一個。”
李诏聖:“……”
沒見大師姐前他在師叔那聽說過她的事迹,原以為她是個不苟言笑,行事果決的人,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更像個怪人,行事作風神神叨叨,讓人看不透。
周漫扭頭問吃驚的小姑娘,“餘餘要不要?”
“可以……要嗎?”餘餘緊張的看着李诏聖,知道他心情不好,這樣用他靈力法術怕他不高興。
李诏聖冷着臉接過雞蛋,催動了靈力。
李诏聖剛把雞蛋遞給餘餘,缺心眼的東方持也屁颠屁颠拿着雞蛋來,一拿還是三個。
餘餘看李诏聖驟變的眼神,忙将東方持拉走,小聲和他說其他的事情,這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李诏聖将雞蛋給周漫,突然問,“師姐,你的配劍從何而來?”
周漫很少和他說話,這小子突然發問讓她莫名緊張了一下,她瞟了一眼他背上的劍,劍鞘金碧輝煌,頗顯貴氣。
她張嘴胡扯,“撿的。”
李诏聖:“……”
周漫剝着雞蛋,輕飄飄的将話丢了回去,“你劍叫什麼?沒見你出鞘過。”
“長輩贈予,修為不夠,還需曆練。”
他說的委婉,周漫卻毫不留情的戳穿,“不認你為主?”
李诏聖再次沉默。
周漫被雞蛋燙一下,張着嘴哈氣,看他被問不高興了,于是随口安慰,“正常,名劍都有脾氣,古往今來哪位劍修大能的劍不是費勁心力的得來的?”
李诏聖擡眸看她,目光沉沉。
周漫對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毫不在意,隻顧着拿着雞蛋去逗小葉,時也看她被燙的兩手不停的交換,無奈的接過雞蛋給她剝開。
根據小葉的指路,一群人慢慢悠悠的前行。
黃昏之時,幾人身影被光拉的很長,晃晃悠悠的行在小道上,春風吹青綠,少年望着遠方的景,忍不住的驚呼。
周漫不自覺放緩了速度,與他們一道,春風陣陣,将天邊的紅雲都吹散,空氣中青草味淡淡,還有些混雜的花香味。
坐在她身前的小葉手裡抱着呼呼大睡的長耳朵兔子,仰着頭看天,眼睛發亮,整張臉都被照耀的紅彤彤。
今天的日落好像要将一切都映照成紅色,漂亮的有些不真實,她靜靜地觀賞,生怕一出聲就打破了這個美夢。
“好漂亮啊!”
“好美啊!”
東方持驚叫,餘餘應和。
少年不會感春傷秋,當下的心情如何會大膽表達。
周漫聽着少年贊歎的聲音,嘴角也跟着上揚。
元凡側目看周漫懷裡的孩子,直勾勾的看着夕陽,安靜乖巧,他扭頭看沒入山間的太陽,隻剩下餘晖,仍舊漂亮。
周漫腦海裡的畫面似文章一般一篇篇翻過無數頁,過往似前世又似昨日,她揚了揚頭,将情緒全都壓回心底,隻在意眼前的景,此刻的風,嘴裡不經意的說出少年時重複過無數次的話。
“我們是一起看過日落的交情了。”
隻是聲音淹沒在此時少年們的嬉鬧聲中,無人在意。
“那接下來我們的交情豈不是越來越深?”
時也側目看她,夕陽餘晖下眸光燦燦,嘴角含笑,神情溫柔。
周漫不得不承認,此刻的時也不似平時那麼找抽,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濃密的睫毛微顫,唇色似薔薇,光從發絲間落在臉上,漂亮的像精心雕刻的畫作,漂亮的不真實,像他又不像他。
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于是别開眼,悶悶的哼一聲,“各取所需。”
“何姑娘,你是不是稍微無情了點?”時也故意叫她,神情又變得讨嫌起來。
周漫翻了個白眼,這人就是有一種能破壞所有旖旎氛圍的本事。
途徑兩個村莊,終于在二更前進了一個村,一股濃烈的味道蹿入鼻腔,衆人都皺了皺鼻子。小葉激動的掙紮下馬,看樣子應該是到家了。
小葉興奮的往前跑到一間屋子前,激動的朝他們招手。
東方持站在門口伸着脖子喊人,片刻,窄小的門裡鑽出中年婦女和中年男子,正要交談時,又鑽出一大一小的人兒,蹦蹦跳跳出一個小姑娘,然後是十七八歲的姑娘,各個都衣服破舊,頭發淩亂,小孩的臉手都敷着厚泥,衣服更是破破爛爛。
他們身邊的小葉激動的開門進去,幾個小孩開心的圍着他轉,父母也欣喜若狂的拉着他看有沒有受傷,隻有最大那個女孩子神情十分難看。
欣喜過後,兩幫人面面相觑,最後是大女孩出來道謝還請他們進去喝水,周漫看他們父母為難的神情擺了擺手,帶他們去找地方落腳。
這戶人家屋子窄小人口多,若是他們留下想必會很為難。
離開時,他們好像聽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不約而同的一怔。
周漫聳了聳肩,順手薅了一把路邊的花。
離遠了些,餘餘才悶聲道,“好多孩子啊。”
李诏聖:“嗯。”
周漫看大家都情緒低落,悶悶不樂的樣子,看了一眼時也,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果然年紀大就是見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