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高興的裝包子,周漫笑吟吟的說道,“我這位兄弟家裡驕縱慣了,嘴巴刁,經常鬧肚子,你别見怪。”
攤主掃視三人衣着周正,氣度不凡,再看腰間的牌子,樂呵呵的擺手。
周漫将包子讓給時也,腦海裡回響着甯府門口的豆花攤老闆說的話。
怎麼那麼巧呢,每一任夫人都愛吃。
她突然頓住腳步,時也拽了一把不看路的沈惟清,兩人這才沒撞上。
周漫将卷軸打開,柳媛媛壬子亥時出生,“小依姑娘哪一年生?”
沈惟清正遞嘴裡的包子移開,回想道,“不知道,小丫頭是我娘撿來的,就以撿來那年記了癸亥亥時。”
時也:“怎麼?”
周漫:“如果肖娘子五行也屬陰?”
時也和沈惟清恍然大悟,若是所有女子五行屬陰,那就找到了她們的共同性。
“回去。”周漫将卷軸插入腰帶,拎着衣擺就跑,時也和沈惟清告辭後也跟着她跑,腳下生風帶着一陣薔薇花香。
“鎮!”
一聲冷喝,周漫和時也被一股靈力攔住了去路。
“城中不可疾行!”
他們這是運氣不好遇到了鑒鏡司司正,一轉身幾人愣住。
李舟驚喜,“何姑娘?時公子?”
既是熟人那便好解釋了,将時也暫且押着,等她辦完事再回來領罰,她如是想着說道,“我們在查案子,剛有線索着急查證,所行也是無人的小巷中,還請寬容一二。”
李舟點頭,讓開路,“原來如此,切不可傷人。”
原以為時也得留下,沒想到李舟這麼好說話,周漫眨了眨眼,看見了他手上的紙錢,多問了一句,
“李司正要祭拜誰嗎?”
李舟道:“甯九公子的夫人常小姐于我有恩,今是她祭日。”
未免太巧,周漫和時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來疑色。
“我們在查的案子與常小姐有關,你可知她五行屬什麼嗎?”
“若我沒記錯應當是屬陰水。”
又對上了一個!
周漫和時也匆匆回到福祿客棧,耽擱許久,晨光柔和,肖娘子躺在搖椅中輕輕搖晃,懷裡抱着貓輕輕的撫摸,小幾上擱着茶碗還有豆花和包子。
柔光落在她身上,暖黃色的沙衣流光溢彩,映襯的整個人熠熠生輝。
周漫想起昨日她細細摩擦着床鋪的神情,是悲切和自嘲,她好像在貪念什麼不敢觸碰的東西,而此刻她在春日的陽光下安靜惬意,不見一點悲愁。
她有些不忍心打擾了,時也側目看着她沒有催促,等她回過神跟着她緩步上前。
肖娘子聽到了聲音睜開眼,睫毛顫動,陽光下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明亮動人,與昨日滿是情欲的迷離眼不同,此刻似聖潔的白蘭花。
“肖姑娘。”
“何姑娘,時公子。”
她聲音沙啞,擡手示意他們坐下,周漫這才注意旁邊多了兩張椅子,看樣子是在等他們。
甯安取茶杯來,她給他們倒茶,将包子往他們旁邊挪了挪,鈴铛聲響,她道,“甯安同我說了你們是四哥的朋友。”
她是甯诂的夫人,自然與甯诽有來往。
肖娘子仰頭看了看天,眼睛裡是複雜的神情,喃喃道,“今日的天真漂亮。”
今日大晴,天空湛藍,萬裡無雲。
“如果來得及,我真想再去一次北定,看看那一望無際的花海。”
周漫微微一怔,北定已經長成了花海了嗎?
肖娘子回頭瞥見她腰間的卷軸,神情淡淡,“我五行也屬陰。”
全對上了。
周漫看見她輕撫貓的手心有淤青的顔色,腦海裡浮現出攤主的話,柳夫人的話,還有各種線索交雜在一起,亂成一團。
東方持端着碗走出來,看見兩人後眼睛一亮,“師姐師姐,剛剛李師兄他們傳信來,讓我們别擔心,他們先去一趟甯府。”
說完端着碗坐在台階上,笑吟吟的守着他們。
“甯府?”
周漫緊張起來,雖然暗中有人護着,但現在都還不知道甯诂逼人獻祭是為什麼,事情還未理清,萬一出現差錯……
東方持攪動着手裡的豆花,看向肖娘子道,“肖姐姐,這兩家的包子和豆花果然很好吃。”
“啪……”
周漫感覺腦子裡的某根線崩裂了,亂成一團的東西徹底散開,而後一根根線清晰明了,她輕而易舉就能重新整理在一起。
她忽然探出上半身,擡手握住了她撫摸貓的手腕,強行将她手反轉過來,手心密密麻麻白青的斑點,是常見的屍斑。
“肖娘子真的是肖娘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