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餘餘和李诏聖一早就出門了,說要去感謝文吟白。
周漫睡眼惺忪的出門,看見左鑰和甯安在廊下說話,仔細聽都是關于甯诂事情的後續,交代的事無巨細,甯安連連點頭答應。
甯安走了,左鑰一回頭看見眼睛烏黑的小姑娘,忍俊不禁,“沒睡好呢?”
周漫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打招呼。
“熬了粥,鍋裡還有你們自己去盛。”左鑰說完就走了。
周漫回頭看時也也在,昨晚的事曆曆在目,她挑了挑眉沒搭理,去廚房盛粥。
時也跟着她進了廚房,撐着門框看她盛粥,順手遞給她勺子,“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周漫沒好氣的奪過來,眼神警告他,“一大早,别影響我心情嗷。”
時也笑了笑,全然沒聽進去,兩手撐着窗台,微微傾身,見她搖頭晃腦找東西的樣子笑意更深了,“你先告訴我,我該叫你什麼。”
“啥?”周漫頓住,扭曲身子看他,确定自己是不是聽恍惚了。
時也:“我總不能真叫你姐姐吧?”
周漫:“……”
這小子腦子轉的真快,她不想想還真反應不過來。
周漫:“别說姐姐,叫奶奶都行。”
時也忍不住學她翻了個白眼,磨了磨後槽牙,這人怎麼跟石頭一樣硬。
周漫把碗放竈台上,笑吟吟的看着他,她就不信他還能沒臉沒皮的叫出來。
果然,看時也撓了撓頭,她心情大好,終于能收拾他了。
“麻煩鬼。”
“嗯?”
時也笑彎了眼,理直氣壯的說:“遇上你就沒太平過,反正你也不是人,叫麻煩鬼不正正好?”
“你是不是生怕我開心的吃個早飯!”周漫叉腰瞪着她,想起什麼事來又放下手,四處找白糖,什麼破廚房,窗戶修那麼大,白糖不放顯眼一點。
眼前多少了一個罐子,裡面泛着糖的甜香,周漫回頭看見時也故意湊近的臉,然後聽他夾着嗓子說,“那我到底要叫你什麼嘛。”
“少來這套。”眼前乍的出現一張大臉,空氣都不流通了,她一把将他推開,搶過罐子往碗裡放糖。
時也看她軟硬不吃,指腹磨了磨眉骨,頗為落寞,“真就一點情面不給?”
周漫到糖的手一顫,小聲的罵罵咧咧,悶聲道,“小滿。”
時也:“什麼?”
周漫沒好氣的将罐子一摔,轉身瞪着他,“叫小滿,麻煩你以後逢年過節燒紙的時候帶上我。”
看她氣惱,臉氣的發紅,他如願以償笑的燦爛,微微歪頭盯着她眼睛看,咂摸着她的名字,“好的,小滿。”
“以後逢年過節都給你老人家拜年。”
平素裡聽他正經說話時,聲音有些少年但沉穩壓住了清脆,顯得穩重,像是秋日肅清的風,陰陽怪氣時語調黏糊,像是春日的綿綿細雨,溫和又陽光。
周漫從未說過他聲音好聽,但心裡這麼想過。
近幾次他故意吊着嗓子說話,像是小貓撒嬌一樣的語調,撓的她心裡直發癢。
此刻溫柔的語調叫着自己的小名,如同軟絲劃過敏感的耳朵、眼睛、嘴巴,讓她五感沉寂下來,渾身傳過這陣酥麻。
四目相對,他眼神坦然,而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耳朵和面頰在發燙。
真是造孽了!
以前沒發覺他有纏人的狐狸精啊。
半晌,她才不甘示弱的說,“你要敢當着人叫,我弄死你。”
“好的,小滿。”
他又來了,周漫咬着嘴唇忍着笑意,想說什麼又覺得奇怪,感覺像是在打情罵俏一樣的,幹脆閉口不言。
她喝了一口粥,眼睛瞬間睜大,三哥手藝又精進了,這白粥裡除了糖味還有花香味,太有心了。
時也看她捧着碗喝,看了一眼鍋裡剩的也拿碗盛,問道:“那麼好喝?”
周漫點頭,“好喝。”
時也嘗了一口,也亮了眼,于是準備把剩下的都盛碗裡,沒想到周漫按住他的手,“你昨晚都吃那麼多了,還吃!”
“你也說了是昨晚。”
兩人因為一碗粥不讓步,于是争執不休,全然沒了剛才的旖旎暧昧氣息。
“師姐師姐!”
兩人正瞪着對方,東方持突然出現,樂呵呵的看着他們,滿頭大汗。
周漫看他發梢還在滴水,有些錯愕,“你大清早洗澡?”然後扭頭往外看,滿臉不理解,“也沒下雨啊?”
東方持臉發紅,“我去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