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的懷抱,帶着淡淡的香味。
周漫怔了一瞬,記起昨晚的仇,沒細品是個什麼香味就将人推開,一腳踹他小腿上,惡狠狠的瞪着他,“昨天怎麼跟你說的!”
“别跟我扯什麼我們是一個人,就算是一個人也重新活了一回,不是一回事,知不知道!”
時也:“你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
周漫:“……”
這人說話真是不留一點餘地,毫無顧忌就戳破了,周漫噎了一下,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咬牙切齒:“誰教你這麼聊天的!”
這人看着人模人樣,行事也不失分寸,怎麼偏偏對她就一點不委婉!
長嘴也不是這麼用的吧。
時也看她耳朵發紅,還要強撐着冷靜的樣子忍俊不禁,直言道:“我有點喜歡你。”
“你有病啊!”周漫脫口而出,這話轉的太快,不在她意料之中,難以接受。
時也:“不是病不病的問題,是我真的喜歡你。”
他眼睛本就生的漂亮,比狐狸眼更圓潤,比桃花眼多了些疏離,但黑白分明,明亮若白玉着墨,平時看人時眼神淡漠,若即若離,讓人捉摸不透,含着笑意時眼睛微眯,削弱了眼中的探究意味,溫和又熱烈,此刻笑意盛滿,眼神明亮,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炙熱的能将人心燙的發顫。
真是神了,周漫次次都會被他這樣熱烈的眼神影響,本來難聽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了,仰頭迎着他的目光,任由耳朵、臉頰發燙。
她清楚自己現在應是面紅耳赤的模樣,但那不影響她坦然面對自己此刻的心動。
如果抛開一切不談,她可能揪着他領子告訴他,“姐姐也有點喜歡你。”
但是現在無法抛開一切,待處理的事情一件又一件,毫無眉目,前路是康莊大道還是荊棘之路,一切都是迷霧,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
她還沒有喜歡他到發瘋的程度。
思及此,周漫垂眸笑了笑,更多的是自嘲。
她再次仰頭,面上的潮紅褪去,眼裡的喜色也逐漸冷淡。
還未開口,時也就先張嘴截住了她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他眼中的炙熱絲毫未減,笑意淡了幾分,但聲音溫柔,“我說這個不是要你給我什麼答案,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将你當成誰的替身。”
他擡手抱住了她,片刻又松開,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解釋道,“昨日的求一個答案是,我抱你時想的是你,不是别的什麼人。”
“所以……”
他頓了頓,看她的眼神越發溫柔,帶着說不清的缱绻,“我對你好時,你不要再覺得是别的緣故。”
周漫才平複的心跳又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風浮動萬物,連帶着她的思緒一并撩撥着,她竟慌神了片刻,沉迷在他的真誠中,真是瘋了。
她微微搖頭,借着風抛開兒女情長,扯下腰間指骨,冷漠無情的說,“好的,我明天就砸了這東西。”
“喂!”時也錯愕,他真情實意的說了這些話,她無動于衷也就罷了,這麼還戳他心坎。
“少給我花言巧語,一點喜歡能維持幾時還不一定呢。”她看他僵住的神情,丢着指骨往前走,嘴角上揚,“不過暫且相信你沒把我當你那位故人,畢竟本姑娘可是天下獨一份的奇女子。”
聽着她嘚瑟的聲音,時也回過神來,明白了她的意思,幾步上前與她并肩,“不得不說在自吹自擂這方面,你可能真是天下獨一份。”
周漫扭頭看他,努了努嘴,“剛才還說喜歡我呢,這會子說話又難聽了,果然啊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
“少來了你。”時也趁她丢指骨落到手中接住時,一把抓住了她手腕,捏着她手強硬的移到腰間,盯着她看示意她挂回去,“一碼歸一碼,你之前答應的一件不能少。”
周漫癟了癟嘴,不情不願的将指骨挂回去,這人病得不輕。
時也滿意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腦袋,“左鑰做飯好吃,我們買點菜回去請他做呗。”
病的嚴重,但是病的剛好對她喜好。
“他能聽你的?”周漫拐彎往另一邊走,她若是沒記錯,前幾次經過的時候那條巷子有菜賣。
左鑰雖然性子好,但那是對朋友才縱容,對外人還是有原則的,哪能說給做飯就做飯。
雖然這麼想,但她去買菜的腳步卻沒停。
時也挑了挑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山人自有妙計,吃上了你怎麼感謝我?”
“合着你不吃似的。”周漫才不跳他的坑,嫌他走的慢慢悠悠,拽着他胳膊走快一點,“人家都要吃宵夜了,我們能不能快一點!”
“沒事來得及,我們就買倆菜就行。”
“能夠吃?那麼多人呢。”
“……”
兩人一陣鬧騰,終于到了買菜的地方,周漫直徑到豬肉攤前,要三斤五花肉,伸手朝時也要錢。
時也掏錢付了,在旁邊把菜買了,一回頭看她要去買叫花雞,忙去将人攔住。
攤主一看是砸生意的主,立刻就吊着嗓子陰陽怪氣,“哎喲,姑娘,這小哥不行,太摳搜!”
周漫一聽順便演上了,眼巴巴看向時也,一句話也不說,但那可憐巴巴的表情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少給我來這套,菜夠了。”時也被她逗笑,但沒縱容,強行拖着他走,攤主見狀氣的隻叫喚,“姑娘,趁早換一個吧。”
周漫高聲應道:“好嘞!”
時也磨了磨後槽牙,擡手捂住她嘴巴,又氣又想笑,離了巷子才松開她,看她故作委屈的神情,咬牙切齒,“我掏錢,我還受氣,這位同修,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