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人擡頭看玉牌,口口相傳後議論紛紛,無人再敢叫價,看謝永思的眼神帶有幾分嘲諷。
謝永思聽說是掌門令牌後不可置信,氣勢洶洶的走來,指着時也罵,“哪來的混賬小兒,拿什麼東西糊弄,我青亭派的掌門令也是你能冒充的!”
說着,氣怒之下躍起抓住令牌就要砸,餘餘眼疾手快去攔,沒想到謝永思不收手反将人猛地推開,餘餘腳下不穩往後摔去,李诏聖扶空了手,人摔倒撞翻後面的桌子。
何永思不管不顧繼續摔玉牌,謝經略見餘餘摔倒,臉色鐵青,起身一腳踹向謝永思,玉牌墜落,他穩穩接住,怒喝:“放肆!”
李诏聖将餘餘扶起來,看她手被碎了的碗碟劃傷,他忙用手帕捂着傷口止血,眼神涼的像寒冬的冰霜。
場面亂成一團,青亭派的弟子急忙走來,見是謝經略後都是一驚。
謝永思本想發作,定睛看清人後愣住了,直到被扶起來都還在恍惚。
“師兄?”
語氣滿是不可置信,人還沒冷靜下來,又是一腳,李诏聖這一腳沒一點收斂,直接将人踹翻兩桌遠,餘餘阻攔失敗,驚慌失措。
東方持扶着她坐下,元凡細細的給她處理傷口。
周漫端着茶杯側開身躲閃,把空間讓出來以免誤傷,時也反應倒是快,早移到了周漫身後。
李舟前來,及時攔住了要動手的人,冷聲警告:“修行之人鬧市中不可鬥毆滋事!”
謝經略将掌門令牌放好,端端正正的作揖,朝着堂中衆人緻歉,“擾諸位清淨萬分抱歉,此事是我青亭派弟子冒犯,我這就将人帶走訓誡。”
“店中所有損毀,我一人承擔。”
說完看了一眼餘餘,見她點頭後便轉身朝着又懵又怒的謝永思去,叫其他弟子将人帶走。
他們離去,鬧劇也算停了,但議論聲不停,衆人對着周漫他們一行人指指點點。
掌櫃的喊了一聲“胡遂”,店小二就忙不疊的來收拾殘局,元凡和東方持也幫忙扶正桌椅,小聲的同被牽連的人緻歉。
元凡蹲下身撿碎瓷片,看胡遂手指被劃到在流血,便拉住了他的手,小聲說道:“我來吧。”
“我來我來。”胡遂繼續收拾,渾然不覺手疼。
元凡執着的攔住了他,先他一步撿起了碎片,“你昨日認錯了人,給了我一塊汨玉,一會無人了我再還你。”
胡遂思索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忙擺手澄清,“沒有認錯,就是給你的。”
“我?”元凡懵了,“我與你并不相識啊。”
胡遂站起身,端着碎瓷片笑着解釋,“你第一日來,我取燈籠踩翻了樓梯是你幫了我,第二日打翻茶水在你身上你也沒有責怪,我想着要謝謝你,那塊石頭是我撿到的,有高人給我說是寶物,我想着我也不修行給你正好。”
說完人就走了,元凡撓了撓頭,捂着乾坤袋不知所措。
李诏聖要帶餘餘去醫館,東方持拉着元凡一道去,和周漫說過後幾人便離開了。
一桌人隻剩下了周漫和時也,還有一旁的李舟。
李舟同他們打招呼,周漫客氣的請他落座。
周漫剛擡頭看寶物,回春丹和流霞琴就都落在了他們桌上。
“……”
要回春丹的人已經走了,周漫立刻看向時也,他剛才那麼嚣張的喊價,一定是有靈石的。
掌櫃樂呵呵的走來,恭恭敬敬的遞去紙筆,“諸位是現結還是寫契文稍後門中送來?”
周漫默默地将紙筆移到時也面前,挪了挪屁股離他稍遠些,她身無分文的窮鬼,渾身上下沒有一顆靈石,哪樣她都要不起。
時也擡眸看向李舟:“李司正不是想要琴?”
李舟:“多謝時公子割愛,囊中羞澀。”
周漫磨了磨後槽牙,感覺一雙雙注視的目光都要把她燒滅了。
真尴尬啊,上次這麼尴尬還是和謝此亦買東西。
“立契書。”
時也接過紙筆書寫,其他人也被接下來的寶物吸引了視線不再關注他們。
周漫好奇的伸腦袋看他的落款——青亭派謝此亦。
謝此亦和他什麼關系!
落款也就罷了,還掏出了一枚印信蓋了上去,青亭派特制的青色竹亭簡筆。
“……”
這麼招搖撞騙真的不會被青亭派的打死嗎?
掌櫃的笑眯眯的拿着契書離開,時也磨了磨指腹殘留的墨迹,看李舟直勾勾看琴的眼神,再看周漫直勾勾看自己的眼神,故意問,“李司正為何想要這把琴?”
李舟實話實說,“家師擅琴藝,我想送他。”
周漫挑眉:“你師父是?”
“家師是鑒鏡司司明,顔飛燼。”李舟說着的時候神色崇敬,看得出極其喜歡他的師父。
周漫倒沒多意外,反而釋然,難怪有故人之姿,原來是故人之徒。
她起身道:“沒意思,我去别處看看。”
時也将寶物都收下,而後颔首示意追周漫去,看她沉着一張臉,就在路上給她買了一盒糕點。
周漫吃着糕點問:“時也,你拿這琴有啥用?”
時也理直氣壯的反問:“怎麼?我就不能用?”
“你自己說的不修音律。”周漫吃了甜的心情好點,把剩下的幾塊塞回去給他,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子,“就故意和那小子作對?”
時也看她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明晃晃的調笑,一下就來氣了,抓着她的手,“來來來,我今天非得讓你長長眼,讓你知道什麼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翩翩公子。”
“啊?”周漫被他拽坐在台階上的時候一頭霧水,看他把流霞琴取出來了,大有要彈奏一曲的架勢,她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連忙阻止,“别别别,我開玩笑的,你肯定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用不着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