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漫聽的一頭霧水,他又想起什麼了?
時也腦海浮現一些畫面,腦袋發疼,連帶着身體也作亂,經脈時而松弛時而緊繃。
周漫看他額頭冒汗,忙拍他肩膀,“時也時也!”等叫得人目光清明了,她才說,“不想不想,看眼前就行,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時也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東方持激動完跑過來,滿眼祈求,“師姐師姐,我們下去吧。”
周漫點頭,扶着時也往下走。
進了花海中,先是綿延不絕的牡丹,色彩斑斓,東方持再次驚歎:“身臨其境,好絕。”
尋常花海十裡就叫人目不暇接,北定花海足足有二十三裡,聽說當年運輸花的飛羽就壞了二十艘。
周漫看時也恢複了就松開他,看兩個小孩探頭探腦,就放他們自己去看。
東方持高興的蹦跳,拉着元凡去找鳳凰花。
周漫和時也繼續往裡走,每個區域的花樹不一樣,時而是絢麗牡丹、芍藥,時而是清雅的白蘭、風信子,還有含苞待放的菊花、山茶花。
花海蔓延,是天下最大的花海,大路上三兩駐足着許多人,花海深處倒是無人敢入,因花海繁茂,稍有不慎會迷路,深處靈力充沛,會有妖靈栖息。
周漫和時也往小道去,一路梨花盛開,簌簌而落,滿地青草油油,野花五彩斑斓。
草木茂密,靈氣充沛。
誰敢信,以前戾氣深耕。
往裡,人聲逐漸削弱,氣氛安靜,周漫正想說什麼,就聽到一聲炸響,擡頭看是東方家的信号彈,她立刻就飛奔而去,時也也随之跟上。
轉眼,周漫就見到了被藤蔓糾纏的兩人,毫無妖氣,看來是有人在作祟。
氣息熟悉,她才想起來,可惜晚了沒來得及阻止,時也已經一劍斬去了,藤蔓粉碎,東方持和元凡恢複自由忙跑來。
靈力襲來,草木匍匐,花簌簌而落,幾人皆被逼退,隻有時也借劍力抵擋不退反進。
“砰”一聲響,一個木塔在空中不斷放大,源源不斷的釋放靈力壓迫,時也猛地跪地,周遭花樹無一受傷,可見功法高深。
時也要還擊,周漫及時上前攔住,“等一下!”
她擡手行禮,咬牙切齒的說:“晚輩隻是賞花,無意叨擾,還請前輩見諒。”
塔收了回去,靈力也随之散盡,周漫擡手拉起時也,感覺到氣息紊亂,微微一怔,拍了拍他手示意他調整氣息,順勢将他護到身後。
她擡頭尋人,不見人影。
“我知道是誰。”時也擡手接住緩緩落下的花葉往地上一扔,花葉紛紛擾擾,片刻地上是花葉“寫”的兩字,“吃飯。”
周漫與兩個師弟一樣一頭霧水,猶豫的跟着他走。
往花海腹地走花色更豔麗,雖無花樹但滿地都是鮮花,遠處的花地中有一棵巨大的銀杏樹,樹下有一座小樓閣,蝴蝶翩飛,鳥雀輕鳴,像進了畫裡的世界一般。
東方持早控制不住的尖叫了,元凡幾次捂嘴無果隻能放任。
花香撲鼻,隐約夾雜着飯菜香味。
周漫拎着衣擺往上走,靈力繞膝,此處倒是絕佳的修行之地。
時也走在她身側,好心提醒,“我沒猜錯的話,是謝此亦。”
周漫頓住腳,往前也不是,往後也不是。
臨門一腳,見是不見?關鍵是,來得突然她毫無準備,
話沒說完,就聽到熟悉人聲音喊,“時也,快來洗菜!”
兩人同時擡頭,具是一怔。
閣樓平台上一個青年一手叉腰一手搖晃,笑的陽光燦爛,漫山遍野的花都難掩他的光彩,活像個小太陽。
神采奕奕的謝此亦,真是好久不見。
恍惚間,她又聽到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叫她,“周漫,周漫,周漫……”
語調上揚的,生氣的,咬牙切齒的,還有怨恨的。
猝不及防就見到了股友,不對,應該說是仇敵。
她閉眼搖了搖頭,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喂,你倆怎麼回事,怎麼一動不動的!”
謝此亦的聲音又響起,周漫不知所措。
時也也在看着他,但眼裡滿是探究意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擡手揉了揉她腦袋,笑意盎然,“果然是他。”
周漫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愣愣的被他拉着上去。
“時也,這……我……”
她頭一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看着越來越近的人,手足無措。
時也握緊了她的手腕,輕聲安慰她,“你是何姑娘,你怕什麼。”
周漫回過神,慢慢放松下來。
到了人前,她客氣的行禮,謝此亦卻打開她的手,把時也推進廚房,“讓他先去做飯,餓一天了先吃飯,那兩小孩生火。”
謝此亦腦袋從窗口探出來,笑吟吟的說,“你先看看花,我們一會就好。”
周漫傻愣愣的呆着心緒難甯,幹脆就去看花,腳下是流動的靈力,花樹被滋養的高壯,她仰頭看着花朵縫隙中的陽光,隐約感覺有什麼在監視自己。
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