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間柳：“她為什麼不喜歡顔飛燼了。”
“她說，太累，突然就不想喜歡了。”
郁間柳仰頭看着月亮，雲霧遮擋，隻剩殘月，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月有圓時，情難強求，他活了三十多年，不過是執念而已。
“謝此亦，我年歲還長，慢慢會忘的。”
他和謝此亦說，也是和自己說。
“這次，我信你是真看開了。”
謝此亦歎了口氣，他忙活一場，不奢求他倆能有結果，隻求解開心結，回到從前罷了。
時也那，他才是真的難。
酒樓裡，那小子喝醉了，死死拽着他問為什麼不選他，非要得一個結果，他好說歹說才松手，他胳膊到現在還疼呢。
“你覺得時也如何？”
“挺好。”
“啧。”謝此亦抿了口酒，高傲的郁少主誇人，而且還是情敵，真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着，不等他追問，就聽他解釋。
“周漫喜歡的能有多差。”
謝此亦：“……”
“我本來想把庚帖給他，是他叫我親自歸還原主，還故意激我，緣來緣散，惜緣随緣。”郁間柳冷笑，倒冷茶一飲而盡，“慣會裝模作樣。”
謝此亦看他吃癟的樣子笑出聲，握着酒杯樂得前仰後合。
“你說的沒錯，他在裝模作樣。他是想給自己留後路，怕周漫真對你有意，他往後稍稍能有餘地，”他撐着郁間柳肩膀，笑着笑着一臉苦澀，“你沒抓住的緣分，是他求之不得的情誼，十個你加起來不如他一個喜歡周滿。”
“他？”
“仙樂門領越前輩關門弟子。”謝此亦往邊上去，順手薅下一朵荷花，嗅了嗅，轉悠一圈回原位，意味深長的補充，“有個名号，青崖真人。”
聞言，郁間柳挑了挑眉。
謝此亦：“你見過。”
“嗯？”
郁間柳思索，記憶裡沒有見過時也，正想追問，謝此亦已經醉倒了，抱着荷花喃喃自語，他細聽，叫的是“睦睦”，他無奈的扶他回屋，人往身上倒，聽到叫的是“晚雲”，他一怔，呆呆的盯着謝此亦半晌，他如此挂心他和周漫的事，想來也有想彌補自己遺憾的緣故。
——
“晚雲？他湊和我和郁間柳是因為晚雲？他腦子沒問題吧？”
周漫一手扶着喝醉的時也，一手倒茶，眉頭緊鎖，她就說謝此亦怎麼神神叨叨，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他扯着時也衣領讓他坐好，罵罵咧咧，“我說小柳怎麼突然和我說這些，原來是被他逼急了，怕我真對他有想法。”
時也扒開她手，湊她眼前問：“你真不喜歡他？”
“晚雲和謝此亦是兩情相悅，我和郁間柳那是兩看生厭，能一樣嗎？再則，郁少主眼高于頂，死要面子，他夫人要是有兩意，他得劈了奸夫淫夫，然後自殺。”周漫捧着他臉，咬牙切齒，“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臉皮厚，能做小？
時也喜上眉梢，笑的明朗，“看來，就算你三心二意，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周漫實在是理解不了他的想法，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對我不自信？我在你眼裡就不像個一心一意的人？”
“是。”
時也笑着，扒開她手起身，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摟抱起，徑直往床去。
周漫吓一跳，慌張的拍他，“你少趁醉發瘋，我可不縱容你。”
時也将她輕輕放床上，兩腿一屈跪地上，腦袋埋在她頸部，像貓似的輕輕蹭了蹭，小聲說，“做大做小都不行，隻做唯一。”
周漫努了努嘴，翻身對着他，故意逗他，“郁少主我不喜歡，郁竹可不一定，風嶼說郁竹特别俊俏，我這個人除了貪财還好色，我明天就去打聽打聽。”
時也挑眉，“我出錢給你娶他好不好？”
“好。”
“你想得美。”時也扒開她手，把玩她的頭發，賭氣的說，“誰拾到出來不俊俏，我明天就把破爛衣服都扔了，一天一個花樣，讓你眼花缭亂。”
“正室的地位，勾欄的做派。”
時也瞪她，“這樣才新鮮是吧。”
“才剛開始呢，新鮮勁哪裡就過了。”周漫被他盯着，頗有一種負心漢的錯覺，額頭碰了碰他額頭，看在他醉了還哄自己的份上，也柔聲細語的哄他，“每個人喜歡的方式不同，我有重要的事要做，但除了那些事以外，最緊要的就是你，這已經是我喜歡你的證明了。”
“我知道。”
時也看着她，整顆心都被她哄得雲裡霧裡，像泡在蜜罐裡。
淡淡的酒氣萦繞，他感覺自己又醉了，于是從兜裡掏出糖剝一顆喂她，自己也吃一顆。
周漫嚼着糖，感覺自己要長蛀牙，看着床帳，含糊不清的說，“我叫小柳給我催眠，我一點睡意都沒有，我明天問問他，是不是沒下鑰。”
說着，糖滾入喉中，她一回頭，時也便湊近，緊接着唇齒被撬開，麥芽糖的甜膩在口腔中彌散，毫無預兆的親吻，她猝不及防，呼吸被搶奪，整個人懵了。
這次的親吻不似之前的溫柔試探，帶着霸道的侵略和占有，她手被扣在床上反抗不得。
她呼吸不過來，本能的反抗。
時也退後給她些許空間，她大口呼吸，眼前模糊，看他飄忽不定，說不出話來，不過片刻，手滑入她的腰間将她抱起，另一隻手扶着她的下颌，又再次掠奪。
糖的甜味逐漸散去，唇齒間是兩人原本的氣息，周漫被撩撥的手腳發軟，腦袋幾次偏倒都被他扶正再吻，搭在他肩上和腰上的手垂落，徹底沒力氣再回應。
“時也……”
她叫他，不知道有沒有叫出聲，但他磨蹭了片刻退後，應該是聽到了。
她腦袋埋在他頸肩喘息，許久才恢複些力氣，怕他再繼續，忙道：“我受不了了。”
“嗯。”時也輕輕攬着她躺回去，指腹擦去她嘴邊的水光，給她蓋好被子，小聲道，“我們下次學學怎麼呼吸。”
周漫想拒絕，但思緒迷迷糊糊，忘記有沒有出聲，聽到關門聲後徹底進入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