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走出電梯:“都出來賣了,還裝什麼呢?”
謝翊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這一通亂嘁什麼呢?難道說他真把自己當成了新入職的,在做員工培訓呢?
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可謝翊還來不及問話,領班已刷卡8樓888号套房的門禁,掰過謝翊肩膀幫他往前裡一推。
朝着他後頸窩來句:“把稽妖隊的伺候好了!”
謝翊前摔,沒想到從屋裡伸出了一隻胳膊把他拽了進去。
“你就是安排給姓明的陪床的?”
謝翊猛地僵住了,感覺這一瞬間呼吸都停止。
下一秒就是條件反射的搖頭,後退。
腳後跟抵上門,門已經關上。
慌亂中他聽見有人喊他名字:“謝翊?”
“啊?”謝翊應住。
身側的男人一頭金發,拉長了眼線,眼神中分明就是确定。
謝翊頓覺耳膜裡嗡嗡作響。
“我們都是明哥的同僚,明哥還沒來嘛,我們先給他和嫂子暖暖房。”
腕上的手箍得猶如鍊铐,對方氣力極大,謝翊除非是撕破臉,否則不可能輕易掙脫。
場中有人吹了聲口哨,應和上男人喊的那聲嫂子,抑揚頓挫的,充滿諷刺,一邊喊還一邊笑,謝翊搭眼看了眼,屋子裡居然有好多人,十來個挨挨擠擠的坐在沙發上,互相摟抱挨擠。
十數道黏黏膩膩的眼神,細密蛛絲一樣将謝翊從頭籠罩到腳。
謝翊腳拇指扣地。
怎麼和胡姨說的不一樣?!
思考之間,謝翊已經被男人帶到了沙發上,謝翊坐在最邊角上,沒有扶手,往往是放外套和包包的地方,和所有人相隔遙遠,金發男倒也沒說什麼,直接回到了正中間的位置。
那裡刻意給男人留了一個空,顯露出淺浮于表的恭維,是整個小團體中心。
屋子裡燈光開的很暗,所以一旦把袖子放下,就無人看清謝翊手腕上一圈滲透的淤紅,短暫的接觸,謝翊已經感受到了對方與自己一樣,都是有恒溫體溫的人類,應該是确切無疑地,從中央圈來的暨妖隊,與自己要做陪的人是同僚。
但是,連騷擾同僚套房的事都做得出來,可想而知這男人,與自己要作陪的貴客之間,有着不小的矛盾。
不同組織背後代表着不同利益團體,同僚之間存在傾軋實屬常見。
但謝翊本不屬于這一風險團體,卻誤入其中,看不清危險在哪裡,卻處處皆是可能受傷。
逃——不見的順利。
撕破臉——可能給胡姨帶來後患無窮。
二個選擇皆導緻謝翊竹籃打水一場空。
謝翊兩耳不聞屋中事,一心手機當噴子。
……
胡窈窕:他們喝多了說轉場,要去接别個組的老大,誰敢攔啊,誰知道居然去套房禍害啊。
……
胡窈窕:就算是天上掉陷阱,也有把人砸死砸殘的風險吧?
……
胡窈窕:得得得,算我倒黴,你想要什麼補償?
謝翊噼裡啪啦打字的手頓住,明亮的屏幕光映照上他的臉,睫羽如受驚的蝶翅微微翼動。
謝翊沒有什麼需要的,唯獨父親的病弱身體……
他之前調查過很多病例,僥幸得知一款來自于南方極炎地帶的鳳凰精血,有着超凡脫俗的極強療傷力,對于爸爸的後期癫痫說不定有奇效……
沒記錯的話,他聽胡莉莉說起過,小時候體弱多病,她媽買來給她療養過身體。
不知道可不可以從胡窈窕手上得知買藥的線索。
謝翊被天上掉落的餡餅砸得暈頭轉向,沒留意到場中的安靜。
直至舞台上銀瓶乍破一般的音樂聲驚醒。
他恍惚過來,竟發現擺放電視的位置,淩空漂浮着一尾白色的魚,背後生有長鬃毛,四肢修長赤裸,在缥缈空靈的輕音樂中旋轉舞動,美妙不同凡響。
這是……精怪表演?
精怪在老街向來被嚴苛控制使用靈力,然而在中央圈稽妖隊的聚會地,居然堂而皇之的命令精怪用本體表演。
實在太過荒唐。
這在這時,謝翊手上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當他看到屏幕上白底黑字清楚明白的“可以”二字。
瞬間瞪大了眼睛。
緊繃的心一下就柔軟了下來。
——真的?可以直接贈送鳳凰精血給我?
——胡窈窕:無所謂,反正我女兒也用不上,再放快過期了。
謝翊更明白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嘴角的笑容:
——這個額外獎勵,隻需要陪睡就可以了,是嗎?
當他再擡起眼時,忽然發現好幾簇目光攢在他身上。
或明或暗的,大多都是有些不爽。
謝翊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
他雖然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知道正常陪酒是不讓佩戴手機的,讓他玩了這麼久的消息已經是很給臉面了。
謝翊有些尴尬的把手機踹到兜裡,轉移了注意力,這才實實在在的看清了場中的男男女女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