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當我傻?嗯?”
韋恩的下行步伐踩到了謝翊所在的台階,再一擡腿,膝蓋抵住了謝翊腿根,
“本想呢,在巷道不舒服,你自己走來,正符合我意,”
韋恩語稍上揚:“現在自作聰明的鬧小情緒可不好哦。”
兩人緊貼着,謝翊的臉能磨蹭到對方衣料上的粗粝,韋恩手指夾住他下颌,用力上擡,繃得謝翊脖筋發緊。
他擡眸,正對上韋恩的綠眸。
韋恩眸中深綠遽然爆亮。
那綠光并非是傳統的圓形,而是左右晃蕩着的,有着自發意識的,在不斷蠕動着,延伸出絲絲縷縷觸須。
然後,瞳孔中又出現了一對極其細少的瞳孔。
死死盯住倒影入眸的謝翊。
這是——雙瞳?
遭受到飛來劇震的謝翊,還來不及分辨,
陡然間,綠光居然從韋恩眼眶中飛濺而出,落到了謝翊的眼睛裡。
冰涼刺骨。
那一丁點寒意以瞳孔為界流竄,謝翊面部神經失去了操控功能,神經被切斷了,大腦皮層反射性的朝四肢釋放命令,也同樣無一聽從。
他的四肢也僵硬住了。
渾身冷,硬,像石頭一樣。
眼角餘光瞥向四周,那三名跟班同樣一動不動,同樣目如死灰,居高臨下的韋恩釋放了一個眼神,那三人同手同腳的過來,整齊一劃擡起謝翊四肢,将他往上一拔。
脫離了地面之後淩空架走。
這究竟是什麼異能?
韋恩又是什麼精怪?他如何有操縱她人的能力?
謝翊說不出話,身體懸空,無着無落。
而韋恩步伐閑逸地走向指定房間。
學校附近遍布好幾家私人影院,與賓館差别隻在于沒有盥洗室。
不過床,沙發,投影幕布,氛圍燈,一應俱全。
三名跟班把謝翊按跪地上,雙腿屈辱的呈M形,手腕使窗簾抽繩綁了,反捆身後。
謝翊頭皮發麻地看着三人流暢配合,自從一進屋子之後,三人身上就像是某個開關被按中,又開始說說笑笑起來,與在學校裡的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謝翊又驚又疑又恐,一時之間甚至懷疑這三人的“自主意識”,有沒有可能也是遭受到操控。
這種疑惑很快得到了驗證,短暫休息之後,一個男生掐住他後脖頸,扯着他頭發強行讓他擡頭,謝翊以難以置信的目眦欲裂瞪向韋恩。
韋恩坐在沙發裡,大敞開雙腿,指間轉着投影儀遙控器,深得發綠的眸光打量着謝翊的狼狽。
謝翊額角滲透出汗水,滾落在白梨似的臉上。
“我錯了,我不會把你打聽的事告訴任何人的。”
“哧,”韋恩不屑地咧咧嘴,“其實你要一早配合我,把事情都說一遍,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你說吧!”
“聽說他昨晚為你出了頭?”
謝翊雲裡霧裡:“什麼?”
誰為誰出了頭?
真要有那麼一個人,現在能英雄救美,出頭幫他,謝翊可以給對方框框磕三個響頭。
韋恩一瞬不盯着他眼睛,分辨其中有無隐瞞,猶豫了片刻,輕聲:“你不知道?這可是很少有的事,但絕對是第一次,為一個會所裡的鴨子……”
這話語背後隐秘讓謝翊又警惕又氣惱,其委屈程度堪比走在半路上,被高空墜物砸到半身不遂。
他啞着嗓子,嘶吼回去:“我不是鴨子,我什麼都沒發生,您找錯人了吧,您要有情緒,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對方呢,怎麼,你喜歡人家,人家你不理?”
韋恩臉色一點點陰沉,如同蓄滿了水的髒抹布,他不願意被人看見他的情緒,所以隐忍的高擡起頭,唇角勾扯:
“你真的是……”
“給點顔色就燦爛,”
“給點時間就裝傻充愣,聲張虛事!”
左右見此立馬上道:“老大,您不用擔心,我們來給他教訓!”
一個胖子激動得滿臉肥肉顫抖,油膩的嘴角往下淌口水:
“老大,您先還是我們先?”
“嗤,”韋恩不屑,像看肮髒垃圾,“随便玩,别弄死就成。”
謝翊被吓得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他渾身抖索,跟從冰水裡撈出來一樣:“你們放學要堵我的事很多人知道,我出了事,你們一個也都逃不掉。”
卻沒想到根本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他正前方的男生,瞳孔直接退化出菱形,嘴角斜咧到耳根,露出細細密密森森白牙,脖子白泥一樣越扭越長。
悉悉索索,謝翊眼角餘光晃動,看見又有一名男生脫光了衣服,渾身上下都是黑密鬈毛,四肢退化成短蹄,靠後肢站定。
謝翊愣了好幾秒,大腦才蓦然接受了對方長相,狹長臉的羊頭,褐瞳中橫成一條減号。
黑山羊精怪人力着,朝他露出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