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把腿往上一收,已來不及,連腳踝帶人一起被拉摔到地上,激靈靈的刺痛從腳踝竄起。
謝翊嘶聲吸氣,然後下巴被人用力擡起,對視上韋恩惡劣的眼神。
以及韋恩身後三名鋒芒畢露的男生。
男生們偷偷遞眼神,韋恩為何會突然對陌路之交的謝翊感興趣?要說單隻是為了殺殺全校第一的嚣張氣焰,在學校裡當着大庭廣衆的面,目的效果應該更好。
大家表情變得有些怪異,想到一個更加傾向的可能。
衆人無不菊花一涼。
跑嗎?
往哪裡跑?
老街能用的建築面積有限,翻出操場院牆,外面居然是巷道,前後路都被封死,更何況他腳還有點受傷。
喊叫嗎?
對毆嗎?
對方敢提前守點,說明把自己的底盤都給摸清了,班裡一定有韋恩的眼線,從他逃跑出教室起就打了小報告。
他一個隻會讀書的好學生,哪兒比得過他們更摸清學校小道岔路。
留給謝翊思考的時間不多了,他原本轉速快的腦筋,被一抽一抽的痛感攪亂,冷汗一滴滴從額角冒出,他下意識抓緊自己的褲兜,指縫裡隆起盒子形狀。
“怎麼,你不是很會說嗎?嘴巴放教室裡了?”
衣領被韋恩揪住回扯,他鼻尖幾乎碰到自己鼻尖。
謝翊有些喘不上氣來。
“别緊張,”韋恩嘴裡咬着棒棒糖一晃一晃,深碧色瞳孔深處滲透出伶仃笑意,
“跟我說說昨晚你怎麼陪完B組十個男的,又陪精英隊A組的隊長過夜的,說細點,我喜歡聽。”
謝翊臉色以肉眼可見速度煞白。
龊齒笑聲不斷響起,細密針腳往他耳膜裡紮。
這些事,要共諸于衆,會給他留下一輩子的檔案印記。
全毀了……
怎麼會這樣?
韋恩一個學生,如何知道高級會所裡發生的隐秘?!
他目的是什麼?
謝翊在恐懼之中,腦筋也沒停止過飛快運轉,略一思索,已迷霧中探索出一條蜿蜒路徑。
“你一個精怪,如何知道中央圈的内部編排部署?又如何知道他們來蒼青街的動靜,接觸了哪些人的?這些,我要跟暨妖隊的說,或許他們會很有興趣的。”
韋恩的眼神瞬間下降至冰點,連三名跟班都感受都不對勁,松開了束縛謝翊的手。
謝翊抓緊時間扶牆起身。
挨打大忌,是絕不可癱在地上,得把自己豎起來,凝成一個發力點。
一襲森冷影子籠罩住他,韋恩陰恻恻冷笑:“膽子很大嘛,還敢威脅我?”
謝翊咬緊後槽牙,嘶嘶作聲:
“我也不想跟你鬧翻,我承認我惹不起你,你要想知道什麼,我們找個地方關上門慢慢說,不可以嗎?”
韋恩被他說的話愣怔了下,眼神裡露出玩味神色:“你這家夥,膽子挺大啊”
“不敢不敢,”踝處的疼痛勾吊起謝翊神經,他臉上浮現出讨好的面具來。
“昨兒我跟他們學了不少新花樣,還沒來得及練習,這附近不新開了幾家私人影院嗎?”
話音剛落,幾聲“卧槽”連續響起,那三人看謝翊的眼神徹底變了。
一開始還是挑釁戲耍,現在絕對是避之不及。
連韋恩都愣怔了,同樣是十八歲的高三生,承受力還沒那麼強,這一短暫的猶豫,謝翊的氣勢就上了一波。
“媽的,”韋恩罵道,“難怪聽說姓胡那老鸨子沒失誤過。”
他眼神細密篩子似的,将謝翊重新打量了一遍,或許是過于人多緣故,空間感逼仄,溫度高起來,所有人後背熱滾滾的冒汗,謝翊強忍着不适,慶幸這一招險棋,讓對方生出退卻之心。
沒想到卻被韋恩突然上手,把謝翊胳膊往臂圈裡一揣,緊緊貼身:
“我的兄弟們都沒實操過,你那麼有能耐,給我們一起表演表演哈。”
謝翊來不及掩飾恐懼,渾身灌了鉛似沉了沉。
韋恩看着他,嘴角嗪出惡意。
謝翊隻能硬着頭皮。
私人影院。
謝翊主動預付一大筆訂金,在彙款備注頁面快速打“稽妖辦”三字。
在前台目光有一瞬驚詫時,謝翊折身擋在了前台面前,手忙腳亂的把登記本逐次分發。
“私人影院不用身份證,但得做記錄。”
“記個屁。”跟班們拽着謝翊就走,二十歲出頭的前台哪見過這陣勢,臉色都吓白了,頭埋進櫃台下面。
謝翊被拖拽上樓梯,腿軟得如同面條,半步都走不動,氣得有一個跟班在他後背上錘了下他,麻痛感直達大腦。
“你是不是當我們傻?看不出來你在拖延?”
聽到這話,謝翊臉上矯飾的□□面具再也繃不住了,他的目的就是逃出暗巷報警,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隻能死抱住樓梯扶手,他打定了主義,無論對方如何毆打他,說什麼話,他都絕不撒手!
“信不信我們現在就把你的醜态放網上去?”跟班威脅。
“随便,你們就是霸淩,”謝翊原形畢露,手腕勒到透紅發青,“你們也沒資格證明我出現在會所,我可以說是你們霸淩不成的造謠!”
“哈?我就知道。”台階之上的韋恩緩步下行,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解除謝翊的困境,可他當然不會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