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之後,就是下一次的行動該怎麼辦。”山姥切國廣提出另一個問題,“這個時間溯行軍若是一直跟着土方歲三,我們沒辦法下手。況且,有了今晚的打草驚蛇,土方歲三一定會提高警惕,再想潛進去就不會這麼容易。”
“我有一個想法”鶴丸國永高舉起右手。
山姥切國廣和狐大助一齊看向鶴丸國永。
“土方歲三作戰時一向身先士卒。我們混在新政府軍裡,就可以趁亂發動奇襲,解決敵人。”
山姥切國廣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勸道:“鶴丸國永桑,這個計劃看着簡單,實施起來還有很多問題。首先,我們并不知道哪一對新政府軍會與土方歲三正面作戰......”
“關于這一點,我或許可以解決。”狐大助舉起前爪,“在時之政府的資料庫裡,存有這場戰争的詳細資料,其中就包括交戰雙方的兵力調遣和行軍路線。”
“......”山姥切國廣繼續舉例,“那要如何混進去不被發現呢?”
“這個我知道。”鶴丸國永躍躍欲試,“我們可以趁新政府軍的士兵不注意,打暈兩個,然後換上他們的衣服。新政府軍對我們的存在一無所知,肯定不會像土方歲三那樣有所防備。”
“......”
最大的兩個問題被解決,這個看似離譜的計劃,好像、也許、大概确實可行?
山姥切國廣看着星星眼的一人一狐,不想承認自己也有那麼一點心動:“那我們先去打探打探情報,再做下一步計劃。”
5月11日。
從早上起,海面上大炮的轟鳴就沒停過。
新政府軍鐵了心要在今天重創蝦夷共和國。
書房裡,土方歲三穿着一身整潔的黑色軍裝,左臂的“誠”字臂章格外醒目。
他坐在書桌前,專心緻志研究手裡的地形圖。
窗外偶爾傳來的炮火聲音都不能讓他分出絲毫注意。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沒一會兒就來到門邊。
土方歲三擡頭往門口看過去。
是鐵之助,他邊闖進來,邊高聲喊道:“土方先生,土方先生!”
土方歲三放下地圖,問:“怎麼了,鐵之助?”
“土方先生,前線傳來消息,我方蟠龍号成功擊敵方毀朝陽号軍艦。”
“幹得漂亮。”土方歲三精神一振,嚴肅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鐵之助,傳令下去,準備進攻。”
“是。”鐵之助挺直身體,幹脆利落地應下。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鐵之助。”
鐵之助走回屋裡,疑惑地問:“土方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鐵之助,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土方歲三拆下腰間的打刀,連同早就準備好的一封信和一個包裹交到鐵之助手裡,“你能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到日野我的表哥手上嗎?”
身為土方歲三最信任的小姓,鐵之助對那把打刀的重要性再清楚不過。
他猛烈地搖頭:“土方先生,其他東西我可以接受,但是這把刀、這把刀……”
和泉守兼定,土方歲三的愛刀,這麼多年來随主人南征北戰,說是土方的半身也不為過。
土方歲三左手一拍鐵之助的肩膀,緩聲道:“我知道,這把刀就是我的生命。”這麼說着,他把右手的東西強硬地塞到鐵之助懷裡,拍拍腰間剩下的那把脅差,“放心吧,這裡還有我的另一半生命。”
鐵之助捧着打刀,泣不成聲。
追随土方先生這麼久,他哪裡還不知道土方先生的打算?
這場戰争,就是土方先生為自己選擇的終點!
鐵之助猛地低下頭,拿出全部的勇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大聲拒絕了他最敬愛人:“土方先生,請讓我留下來!我要和您一起戰鬥!”
土方歲三緩步踱到窗邊。
窗外,形色匆匆的士兵們正在進行戰前最後的整修。
無名還守在屋檐下,察覺到他的目光,擡頭往這邊看過來。
不知是不是眼花了,他似乎看到有紅色的光從無名眼中閃過。
錯開無名的視線,土方歲三繼續勸解道:“鐵之助,戰争就要結束了。我不能讓像你一樣年輕的生命犧牲在這裡。戰後的世界需要你。”
“不,土方先生!”鐵之助直直看着背對他的身影,急切地說,“戰後更需要土方先生帶領我們建設新世界!”
土方歲三不置可否:“鐵之助,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鐵之助知道,這就是拒絕。他深深彎下腰,用力承諾着:“土方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一定會把刀送到。”
他深深看了土方一眼——經此一别,今後,這個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趕在自己哭出來前,鐵之助抱緊懷裡的包裹和刀,頭也不回跑掉了。
土方長歎一口氣:“鐵之助是個好孩子,希望他能一路平安。”
窗外的無名低着頭,低低吼了一聲,算是回應土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