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不是兒戲,稍有不慎就會葬身沙場。說他心慈手軟也好,說他懦弱無能也罷,其他人他看顧不到,既然他們已經來到自己面前,總不能讓他眼睜睜看着他們送死。
豐臣秀賴着人叫來前一陣子投奔而來的武士,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不論結果如何,把他們留在自己身邊,好歹能安穩地多活一段時間。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鶴丸國永和鲶尾骨喰跟着豐臣秀賴來到屋前的空地上,已經有一人等在那裡。
竟是敵打刀。
這算不算意外驚喜?簡直是送上門的機會,讓他們能探得敵人的實力,又不用擔心有生命危險。
既然是考校,必然不會真刀真槍的上。有侍從為他們奉上木刀。
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分别拿過一把刀,在手上掂量一番,适應适應與本體不同的重量長度和手感。他們分散在不同的方向,持刀與敵打刀對峙。
雙方氣勢不斷積累,彼此沖撞,直到某一刻,不用言語,刻在骨子裡的默契讓鲶尾與骨喰不約而同向敵人發起攻擊。
骨喰先行出手,木刀直指敵打刀腰腹位置,敵打刀擡手輕松格擋,鲶尾後發而至,他踩在骨喰與敵打刀碰撞的木刀上,趁對手被骨喰限制行動揮刀砍向脆弱的脖頸。
敵打刀用力振開骨喰,将将敢在鲶尾得手之前架住他的木刀,手上發力将他砍飛。
好在鲶尾變招及時,擋下這記劈砍,僅隻是被振飛出去。
敵打刀正欲乘勝追擊,早已調整好姿勢的骨喰飛速從旁竄出,攔住他的去路,迫使他重新回防。
落地的鲶尾腳下一點,借勢再度發起進攻。
敵打刀攻擊力強,攻擊範圍廣,但鲶尾與骨喰動作靈活,配合絕佳,雙方你來我往,一時竟難分勝負,讓豐臣秀賴驚歎不已:“夠了,停下吧。”
随着一聲令下,焦灼地戰在一處的雙方各自發力,碰撞之後雙雙分開。
不論是敵打刀還是脅差兄弟,都氣定神閑,一幅遊刃有餘的樣子。顯然方才的一番激戰并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負擔。
豐臣秀賴不由贊道:“果然是少年豪傑,小小年紀劍術就已經如此高超。對了,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回殿下,我叫鶴丸。他們……”
沒等鶴丸國永介紹,鲶尾藤四郎興緻勃勃地搶答:“我叫鲶尾,他叫骨喰。”
“鲶尾……骨喰……”豐臣秀賴念了一遍他們的名字,笑了起來,“你們的父親一定很喜歡刀,才會用刀劍的名字來給你們命名。說來也巧,我從父親那裡繼承的刀劍中剛好有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
說着,他卸下腰間挂着的那把刀握在手中,刀身出鞘半分,展示給三人:“這把是鲶尾藤四郎,鐮倉時代粟田口吉光所打造的名刀,長一尺二寸七分,刀刃鋒利,是一把十分好用的脅差。”
鲶尾藤四郎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一眨不眨地看着豐臣秀賴手中的刀。
銀灰色的刀鞘,雕花的橢圓形刀镡,如同鲶魚尾巴一樣的造型,确實是鲶尾藤四郎沒錯。
他嘴唇翕微,握着木刀的手緊緊縮在一起,空出的左手不自覺拉緊自己兄弟的手,低頭看看刀,再擡頭看看豐臣秀賴,再看看刀,再看看豐臣秀賴。
豐臣秀賴珍惜地捧着刀,眼中滿是對這把刀的喜愛。
先前怎麼沒發現,秀賴大人這麼溫柔,這麼好看?
滿滿的喜悅在他的心裡翻騰着,最後化成臉上燦爛的笑容。
鲶尾藤四郎亮晶晶的眼睛仰望着豐臣秀賴,歡快地說:“能被秀賴大人真心愛護,鲶尾藤四郎如果知道的話也一定會很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