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修）

這句話聽着像是情場老手随口說來哄人的話，周斯岷說來卻那麼真誠，一副真的很疼“小朋友”，生怕人受一點委屈的樣子。

偏偏周斯岷往常還總是一副冷臉的樣子，面對鹿星河時連眼神都溫柔了起來。他現在的表情，和剛才在包廂裡那個冷淡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

鹿星河：“……”

他斷定，眼前這個人在給他灌迷魂湯。

大概是發現了鹿星河的動搖，周斯岷乘勝追擊：“你就當是遷就我，好不好？”

鹿星河艱難地維持最後的理智：“可是我……”

可是什麼，他想不起來了！

周斯岷的眼神一旦不冷淡了，就變得柔軟又無害。他循循善誘：“不着急做決定，這個劇你不想演，也不要緊。至于今天，就當是陪我喝茶。”

周斯岷問他：“要讓人給你送點零食嗎？”

他真把人當小朋友了啊？

鹿星河搖頭，“不用。”

鹿星河一個不慎就被人帶了節奏。周斯岷問他：“我們現在回去，還是在這裡坐一會？”

鹿星河心裡還是有一些不舒服，可再說下去也很難有什麼結論。他有些沮喪地說：“回去吧。”

兩個人回到茶室的時候，茶已經煮開了，茶香袅袅。

梁淮京和鄭兆華導演聊得似乎很投機，看架勢已經快要載入影史了。鹿星河出去時找的借口并不高明，再回來難免覺得尴尬。

他跟在周斯岷身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座都是場面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尴尬。梁淮京見人回來，立刻用眼神問：哄好了？

周斯岷一個眼神，梁淮京立刻就懂了。

梁淮京馬上起架勢：“老周，你這可不應該，鄭導這還有好多話等着跟你說，怎麼聊一會就不見人了？”

周斯岷坐下來，擡手倒了兩杯茶，動作漂亮又利落。周斯岷說：“是我招待不周，還請鄭導不要放在心上。”

鄭兆華導演能說什麼，隻能陪着人一起打哈哈。

這可是他閃閃發光的兩個億！

鹿星河原本還很尴尬，卻發現大家都請飄飄地揭過了，隻是不輕不重地打趣幾句。周斯岷還替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鹿星河小聲說：“謝謝。”

這個茶局，其實最終倒不像鹿星河預計得那麼無聊。

鄭兆華導演雖然跟人賣慘的時候用詞誇張，不太有大導的風範，但是真聊起劇本和角色的時候是非常嚴謹和認真的。

鹿星河沒想到這個“試鏡”還真是個面試，雖然沒有其他競争對手，但是跟大導演交流依舊讓他感到緊張。

可鹿星河也知道機會難得，因此聽得非常認真。

鄭兆華一開始隻是随口說幾句敷衍一下，隻是沒想到鹿星河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準備這麼充分，角色理解已經大差不差了，因此聊得就更深入一些。

鹿星河拿到的不是完整劇本，因此對故事背景設定了解得不完全，鄭兆華就說給他聽。

這兩人聊得熱鬧，梁淮京趁機對着周斯岷點了點。

周斯岷實在看不得他這副不值錢的樣子，但還是替人倒了杯新茶。梁淮京喝着茶，朝周斯岷挑眉。

周斯岷：“……”

這人模狗樣的，估計是還惦記着讓人請喝酒。

周斯岷不再搭理發小，而是看向鹿星河。鹿星河跟鄭導說話的時候很專注，很像是一個好學生的樣子，而且很快就能理解并跟上對方的思路。

聊到最後，鄭兆華導演主動提醒鹿星河：“小鹿，你這個角色是主演之一，可要好好準備公開試鏡，我很期待你那天的表現啊。”

鹿星河驚訝：“公開試鏡？

鄭兆華導演更驚訝：“你不知道？”

鹿星河下意識地看向周斯岷，周斯岷替人回答：“鄭導放心，星河一定會好好準備。”

鹿星河在當下隻能點頭。

鄭兆華放心了，跟鹿星河說起公開試鏡的計劃，這是劇組籌備已久的。鹿星河認真聽導演說，餘光掃到周斯岷。

鹿星河後知後覺地想，周斯岷說的“别的小朋友都有”不會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過這樣一來，他之前的擔心的狀況好像就都不存在了。

既然是公開試鏡那就說明有競争，那他隻要負責努力争取就好！這件事一下子就變得沒有那麼大負擔了。

鹿星河目光堅定起來，跟鄭導保證一定好好準備。

周斯岷見人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禁失笑。等人跟鄭兆華聊完，他悄悄問：“現在高興了？”

鹿星河趁人不注意，壓低聲音問：“你剛才怎麼不告訴我？”

周斯岷無奈地說：“光顧着哄你了，哪敢說别的。”

鹿星河：……

周斯岷事實暴擊：“我是真怕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