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歌掀開簾,緩步走了進去。
身體像是有記憶般,坐到琴邊,萬千思緒奔湧而至。
她閉眼,感受着内心的音律,纖長的手指,緩緩波動琴弦,清冽如高山泉水般的旋律透過門簾傳入淩緢的耳中。
門簾朦胧,勾勒出秦珏歌曼妙的剪影。
女人娴熟的撫琴,彈奏的還是這首華倫小調,隻是琴音不似琴師那般勾纏旖旎,她彈奏出恢弘大氣的震撼感,亦有将人一下帶回到華倫山,那座高聳如雲的山峰,顯赫巍峨,冷冽蒼茫。兩人置身山間,聽泉水溪流,看百花盛開,聞花間香氣。
縱觀鳥獸齊飛,絕美景色。
淩緢忍不住閉眼,那時她雙目失明,頹然挫敗,便是被這樣的琴音給拉了回來。
好像啊。
淩緢忍不住在心底喊了聲,秦珏歌的琴聲與昭昭的琴聲如出一轍,不但彈出這首琴譜真正的意境,又添了幾分缱绻情意。像是在用琴音與愛人述說情事,這是昭昭彈奏中沒有的。
是獨屬于秦珏歌的演繹。
琴音吸引了不少過路人進來,衆人目光探究熱切,看向門簾後的女人。
女人身姿灼灼,舞琴時遊刃有餘,彈奏出的旋律更是扣人心弦,令人流連癡迷。
一曲落幕,不知那個路人喊了句好。
然後其餘的人也紛紛跟着喝彩。
喧鬧聲引得琴房老闆從内閣走了出來,看到圍在門口的看客們,眼底閃過疑惑。琴師上前,把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遍。
老闆聞言,覺得不可思議。她開了琴房這麼久,每日都有琴師在店内撫琴,招攬生意,還未有這般熱鬧的景象。
秦珏歌掀開門簾,緩步走了出來。
她穿着一身寡淡的素衣,襯得絕色容顔,清凡脫俗。纖細的柳腰,高挑的個子,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女。
“仙女姐姐,能教我撫琴嗎?”一個從琴房跑出來的孩童,滿臉傾慕的看着秦珏歌。
孩童此話一出,老闆一拍腦門,眼神也跟着亮了起來。
“這位小娘子可來我琴房教學?”
秦珏歌訝異擡眸,她沒想到自己的琴音吸引了這麼多人的圍觀,亦是沒想到老闆會提出請她當琴師。
“我要問問我家妻郎。”她目光落在淩緢身上,狐狸眼裡滿是淩緢。就好像淩緢的一句話便能決定她的一切。
老闆看着眼前貌美的女子,眼神眷戀的看着身邊喚作妻郎的女人。女人長相不似周朝人,個子高挑,眉眼眼窩深邃,鼻梁高挺,有着異族風情。眼尾的刀疤看起來并不好惹。老闆在心底打起了退堂鼓,估摸着這人脾氣不好惹,也不想招惹麻煩。
“自然是可以。”淩緢彎了彎眉眼,滿臉笑意。秦珏歌是塊無暇的絕世好玉,藏不住。不如讓她發出光亮,或許,能吸引到秦珏歌的家人找到她。
聽到淩緢同意的想法,秦珏歌眼眸發亮,雖是在衆人面前,她還是遵從内心的想法,奔向淩緢,挽住她的手,親密的與她十指緊扣。
淩緢被她這一舉動鬧得臉頰微紅,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下,卻又有一種驕傲感油然而生。
秦珏歌喜歡她,滿心滿眼都是她。可她知道,這就像是一場會醒的幻夢。
謎底總有被揭曉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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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茅草屋的燭火燃滅。
秦珏歌勾着淩緢的脖子,獻上嬌軟的紅唇,唇舌交纏,透着曼陀羅花草的氣息。如火般的秦珏歌,透着對淩緢熱切的喜歡。
她閉眼,記憶中朝朝暮暮的那人與淩緢重合。
淩緢像是微風又像是清冽的山泉,滋潤着她的心田。所有的熱烈,像是撲面而來的山洪,将她的思緒全數卷了起來。
她渴望着眼前人也像她這般,熱烈的愛慕着自己。
“動動,求你。”秦珏歌嗓音沾染着哭腔,舌尖卷着淩緢的耳,比往日更加癡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