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法給我爆點料?”姜思琪咂嘴,自讨沒趣:“我以為你倆關系好,還能聽到不一樣的八卦。”
“也是,岑大官的性子着實少見,看她談戀愛不如看她倒拔垂楊柳。”
大課間轉眼過去,沈旭清把熱水袋塞給岑甯熙,讓蘇楠把窗戶開小點。睡了小半個小時,岑甯熙暈乎乎的腦袋清明不少,肚子裡塞的熱水袋暖呼呼的,裹着厚厚的校服外套像是蹲在暖爐前。
今天楊柳燕女士神采飛揚,端着教案走路生風,低跟皮鞋踩在講台上“哒哒”作響。
“課前抽十分鐘開個簡短的班會。”她敲了敲桌子,全班同學擡起頭。
楊柳燕的性格直爽,公私分明,該嚴格的時候嚴格,該松的時候松。更有你把表面功夫做好,背地裡誰管你幹什麼的言論。
言外之意是,你可以違反校規,但是不能被逮到。
“月底元旦,我們學校在元旦假期前一天晚上會有元旦彙演。那天下午不上課,空出來辦嘉年華,要求每個班出一個遊戲,不能和别的班級重複。你們快想想。”
這是歐城中學特有的活動,在元旦假期前一天,學校會組織一場嘉年華活動。包括但不限于跳蚤市場,美食街,以及遊戲集卡蓋章。
每個班級專門定制一個印有班徽的印章,學校為全體學生分發一張印有全校班級的灰白色方形表格。所有班級設計一個小遊戲,諸如丢飛镖、踢毽子等;也可以是桌遊,比如抽木條,挑牙簽等。按照去年學長學姐的描述,還有知識問答,情景劇身臨其境,猜歌詞、電視劇等,全都由學生設計,供學生遊玩。
同學們參加了一個班級的活動,就能獲得該班級的印章。收集全校班級的印章,就能夠兌換獎品。
“老師,上一次您帶的班級玩什麼?”有同學問。
楊柳燕扶了扶眼鏡說:“去年我帶的班級好像是,夾彈珠。今年夾彈珠被搶了,有班級提早報上去啦。”
陳璇向蘇楠比了個“你行你上”的手勢,輕聲喊:“蘇楠,上!”
蘇楠聽見陳璇的發号施令,嗓門不大不小,恰巧響徹整個班級:“老師!我們可以,垃圾分類!”
全班愕然,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歐城中學常常有學生自謙,說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重點高校裡的吊車尾,普通高中裡的金枝玉葉。
而自稱垃圾,更像是一種調侃。
楊柳燕悄悄的拎起嘴角。
“哎呦,就是搞個知識問答。進來就問,易拉罐是什麼垃圾啊?答對了給蓋章,錯了呢,糾正一下也給蓋章。本來大家都是奔着全收集去的,不用搞這麼麻煩。還能輪班管理。”
蘇楠說得頭頭是道,渾身散發當代愛因斯坦的光輝。
一般自己班級裡辦活動,都是要專門留學生管理,給參加遊玩者蓋章。越複雜的活動要留下來的學生越多,反倒讓那群“工作人員”失去遊玩的機會。而簡單的問答形式,将工作人員壓縮到兩人,甚至一人就能完成,多派幾個人輪班,為全班空出遊玩時間,屬于是雙赢。
再加上,垃圾分類是國家近幾年倡導的政策,校領導看一眼直接批準。
楊柳燕覺得蘇楠的意見不錯,她向來不喜繁瑣的工作,又是從簡又是滿足大衆認可的提案,讓她頗為滿意。
“那我随機搖人了。”楊女士清了清嗓子,“搖八個人,分四批在教室裡一個提問,一個蓋章。”
岑甯熙運氣挺好,沒被抽到。她偷摸注意了一下,沈旭清也沒有。
被抽中的人哀嚎,楊柳燕閃了閃鏡片,鐵面無私道:“你們不滿意找别人換,讓别人代班,多大點事,自己私下解決。我不管是誰,隻要教室裡有人值班就行。”
而且,也沒說一定要一個小時一換,幾個好朋友湊一湊,半個小時一換也行。
學生們私下開始竊竊私語,暢想元旦嘉年華當天的快樂盛景。
楊柳燕見事情吩咐差不多,捧起教案正要講課,忽然問了句題外話:“哦對了,我們班沒有以個人身份上台表演的對吧。全是音樂社,舞蹈社,樂器社作為成員參與。那我就不用特地去申報了。”
同學們面面相觑,沉寂幾分鐘之後無人反駁,大抵是無人要以個人身份參賽。
楊柳燕颔首,心滿意足地在黑闆上寫上一排數學公式,開始上課。
“同學們,函數的内容,我們上節課講到這裡……”
雖每日都在和時間賽跑學習,但是學校也悄悄布置元旦的彩燈。五彩斑斓的燈帶從食堂挂到教學樓,大紅燈籠裝點每一個班級的門口。
它們替寒冷的冬天增添一絲溫暖,也會枯燥的校園生活塗抹一層色彩。
校園裡的路燈是暖黃色的,站在銀杏樹下方,和枝頭閃爍的燈帶交相輝映。蕭瑟的寒風吹動枝桠,也讓燈影微微顫抖,像極了電影裡咖啡店門口約會的畫面。
元旦中間,還夾着一個聖誕。學校不提倡過洋節,食堂卻不聲不響地為同學們準備免費的蘋果,美其名曰,加餐。
岑甯熙吃完飯,薅了個圓溜溜紅潤的蘋果,沿着一路的彩燈帶啃。邊走邊看,發現一樓的教室窗戶已經貼上彩色絲帶,工作人員逐步将校園裝扮得華美亮麗,隻等迎接元旦。
今晚的風景很美,灰蒙蒙的天空下是各色燈光交互,學生們站在燈光下嬉笑,彷佛回到童年所看的迪士尼動畫片中,寫滿一切童真浪漫。
美中不足的是,吃的是蘋果,而不是蘋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