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很多書,其中《百年孤獨》讓我印象深刻,但遺憾的是,這本書我隻看了開頭一頁便再也沒有打開過了。
因此,我隻對開頭記憶尤深。
“多年以後,面對行刑隊,奧雷裡亞諾·布恩迪亞上校将會回想起父親帶他去見識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多年以後……多年以後我和江聞又該如何?
我們是并肩而立?亦或者隻在鏡頭前做一對搭檔?也或許連鏡頭前可以相擁的機會都被剝奪?人後連并立的機會都失去?
這是深夜我打開手機翻看着他的照片設想過最多的問題,以至于真的在将來的某一天,這些設想會猶如回旋镖一般紮在我的眉心,讓我痛不欲生。
可正如這世上沒有神明一般,人也不可能真的會預知。現生的每一份快樂在後來回想起來都仿佛在透支。
距離20号私人約會的頭一天晚上,江聞告知我,他所在劇組《大千世界》的統籌突然改了安排,将他的戲份排期在了明天。此刻我正站在等身鏡面前拿着明天要穿的衣服在身上比劃,聞言隻覺得鏡子裡面那個人沉着臉的樣子難看得出奇。
見我不說話,江聞說着,“大後天怎麼樣?那天沒有事。”
“你沒有事?難道我也沒有?”我故意說話嗆他。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工作上的安排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做主的,我也清楚,但還是忍不住生氣。通話很不愉快地結束。
我悶悶想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精神不好,但還是強撐着身體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出門前我給江聞發消息:【明天要圍讀。】
江聞:【我知道。】
我問:【你拍攝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江聞:【不确定,估計得到晚上,有夜戲。】
【吃飯了嗎?】
不知道是我話題跳脫還是他正有事,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他才回我消息:【吃了,你呢?】
【還沒。】
【都幾點了?你還不吃早餐?當心餓出胃病。】
我回:【胃是情緒器官,大多數人都是有胃病的。】
他懶得搭茬我咬文嚼字的,罵我:【那行,餓死你算了。】
【我來找你吃午餐?】
我加了個問号,決定權在他。
江聞:【有工作餐。】
我正打字——那我不來了。他的第二條消息接踵而至:【不過不好吃,你來吧。】
我慢慢删掉,又打:【我想你了。】
江聞回複:【騙人。】
我笑了笑:【那你想不想我?】
等了十幾分鐘,他回複:【不想。】
【騙人。】
我心情好了起來,掐着時間到了江聞的拍攝取景地,就近找了個停車場放了車,戴上兜帽口罩就去找江聞,現在在拍攝外景,沒清場,附近圍了不少人,我找了個角落待着給他發消息:【我到了。】
【稍微等我一會兒。】
我隔着人群看他,副導演正在給他講戲,他這部劇的妝造留了一頭小卷毛,襯得他異常可愛綿軟。我自覺僞裝得好,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我的,轉身的瞬間朝我方向吐了一下舌頭。
圍觀的粉絲不明就裡,紛紛尖叫起來。
我就近搜了一家評分不錯的餐廳,打電話訂了個包間,到了地方給他發了地址,又估算着點了菜。
劇組統籌給他安排的戲份很集中,他沒有太多的時間,陪我吃了中午飯就要匆匆趕回去。
“我在這裡等你。”我給他說。
“誰知道要等多久?你先回去吧,一個人多無聊。”
我說,“回去也是一個人,沒什麼差别。”
“好吧,我盡量争取一條過。”
“厲害厲害。”
他離開後我導航了一個商場,打算逛一逛打發時間,一般的商場裡面都是有專供小孩子娛樂的遊戲設施的,因此才剛進門,就被小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灌滿耳鼓。
我上到四樓找了家休閑吧坐着,拍了幾張照片給江聞,給他分享,說裝修還不錯。
他問我是哪裡?我給他發了定位。
等待的間隙,我又跑去給他買了個無牙仔的玩偶,他給我拍過房間的照片,大概其間也有粉絲送的,總之大大小小的,很多無牙仔堆在他的床頭還有櫃子裡,當然也還有其它的玩偶,一整個房間都是明亮的。
這家休閑吧的氛圍布置很有一套,小房間裡面是遮光的,天頂有藍色的細碎閃燈,像是什麼呢?很像是《地心曆險記》男主一行人落到地心從水裡爬出來看到的會發光的鳥兒一樣。
我正舉起手機打開攝像頭記錄,冷不防鏡頭裡面闖進一個熟悉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