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不少賣河燈的攤主,封仆最後直接到一個攤子前,将攤主的河燈包圓了。來回幾次,每次都有姑娘跟他打趣。最後那位姑娘最直接,手裡擺弄着絲帕羞澀地問封仆,公子可曾婚配?帶我回家好不好?吓得他連燈掉了都沒撿直接跑回來。
他買燈那個攤主開心的緊,直接将小車推到楚然他們所在位置,一邊笑一邊幫他們撐河燈。長了繭子的手指靈活将細長的竹條撐起紙畫的燈,許慕瑩跟着研究了一會兒,畢竟沒有攤主那般熟練,遂作罷。
看攤桌上的河燈越來越少,許慕瑩松了一口氣。一大一小在河邊放的起勁不好勸退,這下沒燈,就可以回去了。
誰想,攤主從桌子的屜裡又拿出一大包燈。
許慕瑩:“……”
“你怎麼還有?”
“客官,一年一次,公子大方,我自然不能掃興。長河燈明,所願皆成,所願皆成……”
話已至此。
許慕瑩抱着手臂站在岸邊等。
耳畔隐隐傳來一陣嬌笑,她回身,發現不知何時身後岸上站了好幾位妙齡女子,她們嬌羞地往這邊來看。
許慕瑩想都沒想:“哎,封仆,那些女子追你到此處了。”
封仆站在楚然身後,頭都沒擡:“許姑娘,您高看我了,她們是來看我家少主的。”
許慕瑩轉頭,左右看看,還真是!
一位姑娘壯着膽子下來岸邊,以扇掩面,怯生生地徐步而來,還未曾靠近被封仆直接攔下來。
“公子,小女子本無意攪擾,奈何心生仰慕,情難自禁,想問問公子可否茶樓一叙?”姑娘聲音柔弱,越過封仆去看在河邊放燈的楚然,滿目期許。
許慕瑩擰巴了一下眉頭。
真是嬌弱女子,纖纖窈窕。她搓搓手臂上一層厚厚雞皮疙瘩撇開目光。有些期待楚然會如何答複。
未曾想,楚然頭都沒回,将手中點燃的河燈放進水中,指着其中一個對身旁不遠處的小子道:“入水時盡量放平些,不容易沉。”
小子認認真真點頭。
許慕瑩:“……”
封仆當然知曉他家少主何意,直接攔在姑娘身前:“姑娘請回,我家少主不喜攪擾,惹怒他恐怕姑娘擔不住。”
女子本就害羞,這麼一說,皙□□緻的小臉漲得通紅,還是收回目光,欠身離去。
無意對上封仆看過來的眼神,許慕瑩不自覺往他那邊靠了靠。
“你家少主之前不來點燈是因為這個?”
封仆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少主不喜,這是部分原因。但其他,我等不敢妄加讨論。”
“你家少主堂堂未來帝主,就沒有個什麼宗族世家姑娘看上他?配個婚契什麼的?”
封仆想了想,搖頭:“未曾聽聞。”
許慕瑩:“……”
一點瓜碴子都不讓她吃!
沿河對岸人群熙熙攘攘返程,大街上的巡遊早已結束。熱鬧勁過去,一切重新歸于萬家燈火之中。夜幕寂寥,緩緩降臨在河道,随着驟然而起的冷風,帶來絲絲涼意。
楚然直起腰身慵懶舒展身姿,對旁邊将最後一盞河燈點亮的小子道:“走了,回去。”
小子急惶惶地把河燈入水,已經站起身要走,想起還沒說願望,又刹住腳步半彎着腰身,壓着嗓子對河燈道:“讓那個醫師别那麼兇,醜!”
醫師?
他身邊能有幾個醫師?
雖然刻意放輕了聲音,但着急忙慌中,根本沒時間考慮究竟控制的好不好,一字不落地落入許慕瑩耳中。
“……”
許慕瑩抱着手臂在不遠處斜睨他一眼,管的挺寬!
幾人行至萬通閣不遠處,看見金族長早已在門口等候。
事先知會過這次來是少主煉丹師要出手一些丹藥,知曉她的丹藥效力了得,金族長對楚然行禮後,還不忘對許慕瑩行個抱拳禮,态度相當恭敬。
“不知此次要出什麼丹藥?”金族長搓搓手,滿心期待,不忘許諾道,“我萬通閣一定給您最好的價格。”
縮在衆人身後那抹小身影一雙烏黑眼眸直勾勾看着之前被他偷走的袋子交到滿身财氣的胖老頭手中,掩不住好奇。
金族長将袋中物品一一取出置于長桌上。拿到丹藥時目光中的驚豔之色毫不掩飾,極為謹慎。
“這……”金族長指指其中幾味藥材,接過随從遞來的帕子擦擦手,問道,“此藥難尋,姑娘之意是……”
“想用來換幾味其他藥材。”
“好說,好說……”
他迫不及待取出一粒丹藥,滿懷期待将之置于丹台上,一時間,流光迸發,與堂中夜明珠相比,也難掩其光華。
在場之人皆是見過大場面的,鎮定自若。唯有衆人身後那抹小小的身影被乍起的亮光刺了眼睛,往封仆身後挪了挪,又掩藏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個腦袋來看。
“此丹藥效力着實驚豔,丹方古書記載,其可修複容貌永葆青春,又被世人稱回春丹。”
金族長笑着看向許慕瑩時,毫不掩飾對此丹的贊許,不好說連賣給誰他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