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真是可愛的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我還真是很久沒見了。”澤維爾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17歲了。”
“君蘭居然招童工啊。”澤維爾有些驚訝,林易然平時上得妝有些濃,才讓人拿不清他是什麼年齡。
林易然輕輕地嗯了一聲,澤維爾眼裡愛憐之意更加濃厚,二話不說要來了林易然的銀行卡号,往裡轉了五十萬。
“夠不夠?不夠的話隻管開口。”
“夠了,謝謝澤維爾哥哥,真的很謝謝你,我會盡快還你的。”林易然都不知道怎麼感激澤維爾了,他以為能借到個十萬就差不多了,現在補繳完醫藥費後,還可以給弟弟買上不少藥吃着。
澤維爾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這些都是小錢啦,哥哥我一個晚上就能賺回來。”
不管怎樣,林易然千恩萬謝地離開了Rosa趕往醫院,弟弟還等着他。
這是全國最好的醫院,待在這裡的一秒都是在燒錢,是以,來這裡看病的都是些達官顯貴,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林易然很難不讓人留意。
洗得發白破舊的牛仔褲,過于寬大的外套,一頭柔順的黑發,似乎是不想讓人察覺到他,林易然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病床上的弟弟正在看着動畫片,見到哥哥來了,雀躍地撲向林易然。“哥哥你來接我了!”
林易然面上的表情柔和下來,揉了揉懷裡小家夥的腦袋,“有沒有聽醫生哥哥的話,飯菜有乖乖吃完嗎?”
“很聽醫生哥哥的話,飯菜都吃完了,别的小朋友想要拉我出去玩,不過我記得哥哥告訴我的話,沒有拉開門和他們出去玩。”
“嗯真乖,哥哥帶你去辦理出院手續,你就可以不用待在這裡了,我們回家。”
“回家,是回爸爸和父親在的那個家麼?”
林易然的笑容凝固了幾秒,然後慢慢消失,“是回哥哥租的小家。”
“哦。”小小的林易純沒有太大失望,隻要能夠和哥哥在一起,住哪裡都是無所謂的。
兩位父親相繼離開以後,林易然為了填補資金窟窿不得不變賣了所有家産,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弟弟高昂的治療費用更是一塊巨石,壓得林易然時時刻刻無法安然入睡。
在醫院前台交完了費用拿了藥,銀行卡隻剩下幾千塊了,想想房租費,又感受着背上的溫度,林易然還是奢侈了一把攔了一輛出租車。
别的車在明亮的馬路上穿梭,而林易然的方向則是黑暗的城中村,雖然環境算不上多好,價格也有點貴,但他們是兩位top,真要去做價格低廉的房子,林易然是絕對不會去的。
易純還小,腺體沒有發育成熟,可他的腺體總是會控制不住地散發出信息素,每個月的腺體貼也是一筆花銷。
父親的債,弟弟的醫藥費,他的腺體貼費用,房租費,生活費,每一筆費用都讓他的錢一秒之間就可以花得無影無蹤。
晚餐是兩碗青菜雞蛋面,易純那碗多加了些牛肉和蝦仁,林易純拿着筷子把他碗裡的肉一定要分給林易然一半,這些來之不易的蛋白質都是給林易純補身體的,平時林易然自己都不會吃幾口的。
“哥哥,你就吃幾口嘛。我碗裡有這麼多的,我也吃不完。”
林易然拉下了臉,林易純隻好乖乖把那些肉吃掉,看着林易純碗裡最後一口湯也被喝掉,林易然的臉才重新恢複了笑容。
租的房子是簡單的一室一廳,上任主人留下了一張上下床,這倒便宜了林易然,改裝了一下,第二層就成了一個很安全兒童床。
床頭擺着的是他們一家四口的合照,每次關掉床頭的台燈的時候,林易然都會忍不住把目光多停留幾秒在上面。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他們一家人現在依然是快樂幸福地生活吧?還有爸爸肚子裡的三弟,而他也不用每天晚上都脫掉尊嚴,在那些灰色地帶遊走,出賣着自己,換去錢财。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年了,什麼時候他才能還完債,弟弟的病好起來呢?
這種問題,每晚入睡前他都忍不住假想,幻想還完債之後,他帶着易純去其他城市安慰地生活,易純會上一所不錯的小學,然後一直到大學,工作,結婚生子。
這種美好的幻想是零成本的安眠藥,是無副作用的du品,讓他能夠忘記現實的痛苦,得以進入夢鄉,在黎明到來的時候,在黑甜的夢裡做他的林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