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看來,即将到來的這一局遊戲,他注定隻能走浮誇風了。
寇栾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秒,他伸出手指,輕輕地點擊了再次突兀出現在他手機上的《不安引》。
一陣天旋地轉的不适感過後,他終于出現在了熟悉的迷霧裡。
“你是在模仿,我們初見的時候,我的那一套裝扮嗎?”
即使提前做好了準備,狡黎見到他的第一句話,還是無情地擊碎了寇栾的心理防線。
“模仿個屁!”他異常憤怒地反駁道,“你以為我想穿成這個樣子?我在拍戲!”
語罷,寇栾順帶着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模樣——
狡黎這一局遊戲的穿着,似乎延續了上一局遊戲的風格,襯衫搭配休閑褲,十分幹淨簡約。
隻不過,他将原本騷氣的紫色襯衫,替換成了清爽的本白色,再配上深棕色的休閑褲,整個人看起來恍若少年。
除了那根用紫色絲帶束起的馬尾,狡黎的身上,幾乎沒有其他奪目的顔色。
坦白說,對方的容貌本身,就是最顯眼的存在,不需要任何外物來凸顯。
……靠。
寇栾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罵了一句。
他本來還想着,雖然自己這一局遊戲的打扮,略顯浮誇,但他至少還有對色彩的搭配,極具“個人特色”的狡黎,站在自己的身邊,中和掉自己帶來的視覺沖擊。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向來鐘愛鮮豔色彩的狡黎,這一局遊戲的穿着,竟然會如此素雅,簡直将對方身邊那個粉紅色的自己,襯得越發離譜了起來。
自己越正常,狡黎就越荒謬。
現在,他好不容易荒謬了一回,狡黎卻又正常起來了。
他和狡黎之間,就像是此消彼長的彈簧,隻能用“天生冤家”這四個字來形容。
怒火直沖大腦,寇栾嘗試着讓心情平複下來。
“拍戲?”狡黎刻意擺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抱歉,差點忘記你的職業了,隻不過,我依然很好奇,什麼樣的角色,會需要穿成這樣,花妖嗎?”
寇栾:“……”
平複心情正式宣布失敗。
“是又如何?”寇栾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嘴角,“我不僅是花妖,還是那種專門吸男人精氣的花妖,我勸你最好離我遠點,免得被我吸成人幹。”
寇栾結合自己袍衫的顔色和樣式,一頓胡編亂造,力求在惡心自己的同時,把狡黎也給惡心死。
“樂意之至。”
對方卻粲然一笑。
寇栾:“……”
他錯了,他不應該和這個惡心人的鼻祖較勁,他有罪。
為了避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寇栾輕咳一聲,略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還記得上一局遊戲,你曾經說過,池晟是一個小人嗎?”
“嗯。”
即使看出了寇栾的意圖,狡黎依舊非常配合地順着他的話語,進入了新一輪的交流。
“你可能看走眼了。”
寇栾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為什麼?”
狡黎繼續配合着問道。
于是,寇栾将池晟在電話裡說的自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對方。
這一局遊戲,他似乎到得比較早,迷霧中除了他和狡黎,目前還沒有出現其他的玩家。
因此,他和狡黎的溝通,毋需顧及太多。
“這樣啊。”
狡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也許,他對我懷有敵意,是因為察覺到了我和芸靜的過往。”提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寇栾還是不免有些黯然,“說到底,池晟隻是一個普通人,擁有普通人最常見的缺陷,但至少他對芸靜的喜歡,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假意,他甚至願意為了芸靜,毫無懼意地赴死。”
寇栾的這番話,絕不是聖母心發作。
隻不過是斯人已逝,再加上池晟主動坑害自己的行為,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反倒是池晟自己,受到了嚴重的懲罰,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因此,在聽完對方的解釋之後,寇栾甚至感覺有點感慨——
池晟和曾芸靜的感情,遠比想象中來得堅固。
如果這樣的人算是“小人”,那麼現實世界中的大部分人,或許都隻能被認定為品格卑劣的存在。
當然,池晟在寇栾的心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分量。
他之所以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除了轉移話題的盤算,更多的是為了想方設法地挫一挫狡黎的銳氣。
寇栾希望狡黎明白,他不是一個全知全能的人,他同樣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是嗎?”面對說得口幹舌燥的寇栾,狡黎隻是不置可否地輕聲應了一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