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這個問題上,寇栾已經放松了警惕。
要不是狡黎開了這個口,他壓根兒不會想到,豔樓中的時間流速,竟然存在特殊的情況。
“更快?”寇栾思索着問道。
“嗯,大概是兩倍。”狡黎點了點頭,“在我進入這棟樓的時候,大廳中的姑娘,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
“春宵半刻值千金。”
“……半刻?”寇栾皺起眉頭,“俗語裡不是一刻嗎?”
“對,這正是我覺得古怪的原因。”狡黎将自己的推理過程,完整地陳述了出來,“已知一刻是十五分鐘,半刻就是七點五分鐘,換算成秒數的話,就是四百五十秒,如果‘千金’代指的是一千秒,那它恰好等于四百五十秒的兩倍多一點。”
“原來如此。”寇栾恍然大悟道,“那你有再詢問一次這裡的姑娘,确認你的判斷嗎?”
“暫時還沒有。”狡黎搖了搖頭,“但你知道我對時間流逝的敏感程度,通過窗外的天色變化,我基本确認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鬼地方,哪裡都是一片白,你還能看出天色?”
寇栾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隻有不受到外在因素幹擾的能力,才配叫做真本事。”狡黎雲淡風輕地說道,“更何況,這裡并不是一片白。”
“除了建築頂部隐約的青和居民頭發的黑,你還發現了其他的顔色?”寇栾疑惑道。
“當然——”
狡黎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也陡然一變,像是盛在酒盞中的一彎新月,溫柔而潋滟。
見狀,寇栾卻如臨大敵。
不妙的預感,幾乎沖破了他的天靈蓋。
“還有粉紅色的你。”
狡黎微笑着說出了答案。
寇栾:“……”
他到底為什麼要問?
“以後說話,盡量一次性講完。”他面無表情地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這樣也能方便我,吐得連續一點。”
狡黎:“……”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令人尴尬的嬌吟聲,再度響起。
聲音不斷地回蕩在寂靜的房間中,顯得格外魔性。
“咳咳,走吧。”寇栾開口說道,聲音略顯艱澀,“繼續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好。”
狡黎點了點頭。
片刻後,兩人就頂着不絕于耳的聲音,腳步沉重地來到了大廳。
寇栾本以為,他和狡黎會在一樓,受到熱情的款待,沒想到,兩個還算有鼻子有眼的男性,竟然遭遇了徹底的冷場。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姑娘們正忙于招待其他的客人,暫時沒空搭理他們。
寇栾定睛一瞧,這一位其他的客人,居然還是他們的熟人——
阿強。
在大廳這樣相對公開的環境中,他就已經按捺不住,拉着幾位姑娘,開始了一些揮灑汗水的活動。
白花花的身體,不斷地在他們的眼前晃動,猶如一重疊着一重的浪花。
大概是因為,習慣了白朝随處可見的白色,寇栾并沒有覺得,此時此刻映入視網膜中的畫面,有多麼的不堪入目。
他甚至有閑情逸緻,觀察一下阿強的狀态。
隻可惜,事情已經推進到了這種程度,他也無法确定,阿強究竟有沒有中毒。
除此之外,讓他稍感驚訝的是,阿壯竟然沒有加入這場狂歡。
隻見阿壯面色潮紅地站在一旁,目光中還殘留着少許的清醒。
寇栾将目光上移,恰好和阿壯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對方既沒有向他求救,也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僅僅是用混合着複雜情緒的眼神,隔着一段距離,跟他遙遙相望。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豔樓?”寇栾小聲地詢問身邊的狡黎。
“不知道。”狡黎搖了搖頭,“我抱着你進來的時候,他們還不在這裡。”
“……”
可以不用強調“抱着”兩個字的。
謝謝。
寇栾無語了片刻,又稍稍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提醒他們幾句。
“注意時間。”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阿壯能夠聽到,“這裡的時間流速,是外面的兩倍。”
語罷,不等阿壯做出回應,他就和狡黎一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