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憑借狡黎剛才展現出的那分外娴熟的吻技,寇栾就幾乎能夠斷定,對方絕不是一張白紙。
“我應該是中了某種……呃,春天的毒。”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寇栾決定暫時不跟這隻老狐狸計較,“難道是這裡的香氣?”
“不,不對。”他很快就進行了自我的否定,“香氣從進入白朝的那一刻起,就無處不在,但我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漸漸開始感覺不對,昨天和今天,唯一的不同——”
“隻有我住過的那間屋子!”
寇栾的眼睛一亮。
“進入那間屋子之後,玩家就相當于進入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無法感知到外部的情況,在那樣的環境中下毒,可行性很高。”寇栾繼續分析道,“但是,我在屋子裡的時候,身體并沒有出現任何不适……”
“看來,屋子裡的毒,應該隻是第一階段,或者說,毒性需要某些引子來觸發。”
“兩種可能。”
“第一種,引子藏在屋子的外部,比如那些無處不在的香氣。”
“第二種,引子藏在白天,我之所以在夜間的時候,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适,就是這個原因。”
寇栾将已知的線索,串聯在了一起,迅速地歸納出了兩種可能。
“還有一個問題。”寇栾沒有掩飾目光中的狐疑,“你……為什麼沒事?”
“誰知道呢。”狡黎依舊維持着自己臉上的懵懂,“或許,因為我是SSR?”
又是這個答案。
寇栾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主動問出這個愚蠢的問題。
“我的毒是怎麼解的?”
他果斷地放棄了追問,轉而推進到了下一個話題。
這也是他目前最關注的事情。
假如能夠找到解毒的方法,他就有極大的概率,規避掉中毒事件的再次發生。
“很簡單。”狡黎笑了笑,“這個毒有時效,時間結束,你就能恢複正常。”
“……什麼?”寇栾滿臉驚愕道,“即便你說的沒錯,你又是從哪兒得出的結論?”
“聞。”
“聞?”寇栾完全沒有領會他的意思,“講清楚點。”
“你昏迷之後,我查看了一下你的身體情況。”狡黎解釋道,“通過近距離的接觸,我聞出了你中毒的事實,順帶着診斷了一下毒性。”
“哈哈——”聞言,寇栾立馬誇張地笑了兩聲,“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望聞問切的本領?”
“要相信自己的潛力。”狡黎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隻是放大了你的潛力而已。”
“是嗎?”寇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所以,根據你的診斷,這個毒下得毫無意義?”
既然隻需要等待一定的時間,毒性就能自然解除,遊戲又何必大費周章地讓玩家中毒?
“不。”狡黎卻搖了搖頭,“毒性可以通過時間解除,也可以通過時間加重。”
“……再講清楚點。”
“恢複正常的前提是,中毒的人在消耗掉毒性的過程中,沒有順應着藥效,做出一些違心的舉動。”
狡黎的用詞,略顯隐晦,但寇栾還是立馬理解了,什麼是所謂的“違心的舉動”。
想起“豔樓”的名号,寇栾終于開始打量這間房的内部環境。
顔色還是清一色的白,陳設也很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靠近門口的斜側方,還有一張羅漢床——
比起他身下的這張雙人床,顯得窄了一些。
但是,窄有窄的樂趣,尤其對這種地方來說。
寇栾的腦中,下意識地浮現出了一些非常值得和諧的場景。
他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用手撐住自己的身體,想要徹底從床上坐起。
然而,他撐在被褥上的手,卻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異物感。
寇栾反射性地将手伸進被褥裡,取出了導緻異物感的源頭。
于是,一個純白色的長條形柱狀物,穩穩地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寇栾下意識地瞅了這個玩意兒一眼,又迅速地掃了一眼,視線同樣停駐在這個玩意兒上面的狡黎,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下一秒,他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地将這個玩意兒,又塞回了原處。
“假如、假如我順應了藥效,現在會怎麼樣?”寇栾的額頭,落下一滴冷汗,但他依舊佯裝着鎮定,繼續之前的話題,“會死嗎?”
“……不會。”聞言,狡黎将視線,從被褥的位置上,緩緩地收回,目光中甚至帶着些許的遺憾,“這個毒并不緻死,隻會讓人越陷越深,就像毒瘾一樣,讓玩家不斷地沉溺在某種行徑裡。”
至于是哪種行徑,早已不言而喻。
“這麼說的話,這個毒的意圖,是為了讓玩家,一直停留在這裡?”寇栾順着他的話語推測道。
“不僅于此。”狡黎笑了笑,“這裡的時間流速,區别于外部。”
“什麼?”
寇栾情不自禁地瞪圓了眼睛。
通過不斷的詢問,他們今早剛剛得出了結論,白朝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