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鼠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他曾經在整場事件裡,扮演着至關重要的角色——
兇手。
沒錯。
他親手殺了他們。
他的動機很簡單,就是為了錢。
再珍貴的光芒,在個人溫飽問題,得到解決之前,都是放屁。
阿鼠并不後悔。
他甚至自發地屏蔽了這段記憶,好讓他繼續将他的舅媽,當成他人生僅剩的溫暖。
……為什麼要讓他想起來呢?
阿鼠緩緩地歎了口氣。
不知何時,他冰涼的背部,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溫熱的。
他遲鈍地想道。
等等——
阿鼠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似乎很久都沒有回頭了。
阿鼠緩慢地轉過身,一張放大了無數倍的笑臉,緊緊地貼合住了他的面部。
……
一夜無夢。
寇栾再次被陽光喚醒。
他扭頭看向床頭的鐘,時間顯示為早上八點。
……恢複正常了?
寇栾忍不住有些愣神。
沒記錯的話,他至少将時間,手動撥快了好幾個小時,但此刻灑向他面部的陽光,分明是清晨的強度。
種種迹象表明,鐘表上的時間,已經再度變得跟現實一緻。
由于前天晚上的滕玉和,僅僅将時間撥快了十分鐘,即使他在白天蘇醒過來,短短十分鐘的差距,也很難讓對方感受到區别。
因此,滕玉和沒有提及過這一點。
推測出這項事實之後,寇栾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他取走床頭的鐘,再次嘗試着撥動時間。
“撥不動了?”
寇栾挑了挑眉毛。
他無法确定,這樣的結果,是暫時還是永久,不過,今天的滕玉和,或許能夠給他答案。
寇栾稍微整理了一下被睡亂的衣領,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棟小樓。
該去村口集合了。
寇栾十分期待即将展開的交流。
當然,他希望那名死去的玩家,不是他的朋友——
今早,腕表最下方的數字,依舊停留在了“5”。
這說明,從零點到現在,下線的玩家,數量仍然是“1”。
由于衆人的住所,分配得相對獨立,寇栾無法判斷,哪名玩家死亡的可能性最高。
思索間,他順利抵達了村口。
“一,二,三,四,五,六……”
寇栾開始認真地數數。
算上正在向衆人聚攏的他,正好是七個人。
望着一張張熟悉的面龐,死亡玩家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阿鼠。
雖然有點兒缺德,但寇栾确實松了一口氣。
他的老朋友安然無恙,他的新朋友也躲過一劫,他們從此還不用再受阿鼠的威脅,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前提是忽略掉蘇旻文過分蒼白的臉色。
“寇兄弟!”邢峰主動迎了上來,“我就說你肯定死不掉!”
“謝謝你的祝福。”寇栾笑了笑,下一秒,他看向其他玩家,“早上耽誤了一會兒,抱歉。”
“沒事。”滕玉和搖了搖頭,“我們才剛剛聚在一起。”
“緩得怎麼樣了?”Susan用高跟鞋的尖頭,踹向蘇旻文的小腿,“能說話了嗎?”
“姐!”蘇旻文立即痛得龇牙咧嘴,“你想謀殺親弟嗎?”
“很好。”Susan冷淡地點了點頭,“說話挺順溜。”
“……”
“小蘇同志。”滕玉和的唇角微揚,“方便說一下你的遭遇嗎?”
由于蘇旻文的反常狀态,實在難以忽視,因此,滕玉和選擇将這一點,作為他們溝通的起點。
“您客氣了。”被Susan這麼一弄,蘇旻文早已回過神來,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措辭,就開始了自己的講述,“昨晚,我和邢大哥回到住所之後,先分頭逛了一圈,确認了住所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然後,我們就按照滕先生的建議,開始手動地調整時間。”
“我們發現指針隻能向前撥,沒法往後退,于是,時間很快被撥動到了零點十分,我看見腕表最下方的數字,變成了‘5’,心裡很害怕,希望邢大哥停止時間的撥動,但他執意繼續。”
“撥到兩點一刻的時候,我們莫名其妙地昏睡了過去,但在黑暗中醒來的人,隻有我一個。”
“我看見牆角蹲着一個恐怖到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身影,差點被吓瘋,結果,那道身影還一直逼問我‘他最喜歡的人是誰’,但我已經抖得說不出話了。”
“最終,我又陷入了沉睡,醒來的時候,天就已經亮了。”
蘇旻文結束了自己的叙說。
“跟寇演員前夜的經曆很相似。”滕玉和點了點頭。
“……兩點一刻?”
寇栾卻注意到了一個微小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