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絕不能這麼做!”
良久,蘇旻文雙眼含淚着打破了這片寂靜。
“小夥子,别急着自我感動,這沒有意義。”邢峰微微挑動眉梢,“我們為的是活命。”
“邢大哥……”
蘇旻文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别這麼看我。”邢峰偏過頭,“遊戲中的一切,都是虛拟的,為了一些無謂的堅持,放棄自己的生命,才是最愚蠢的行為。”
小女孩的故事,同樣讓他動容,但邢峰作為挺過了好幾局遊戲的老玩家,他目睹過無數場鮮血淋漓的死亡。
比起NPC的塑造,他更在乎活生生的玩家。
事實上,邢峰絕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但他早已褪去了熱血和天真,他更希望自己能夠死得其所,而不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白白葬送了性命。
“他說得沒錯。”Susan平靜地說道,“旻文,不要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蘇旻文瞪大了眼睛,他用視線環顧了一圈,卻沒能獲得贊同的目光,“你們都支持這種做法嗎?”
“我不支持。”
少頃,姚芳華站了出來,她走到孤零零的蘇旻文身邊,用低微卻清晰的嗓音說道——
“這違背了我的底線。”
“謝謝。”
蘇旻文立馬感激地看向她。
“沒人了吧?”為了避免大家的情緒被煽動,邢峰趕緊搶話道,“少數服從多數,我們現在就動手,還能早點回家。”
毫無疑問,“回家”這兩個字,擊中了在場的玩家,姚芳華原本堅定的态度,也漸漸開始動搖。
見無人開口,心懷些許愧疚的邢峰,主動請纓道:“我來吧。”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身旁就刮起了一陣風。
邢峰愣了愣。
他定睛一瞧,才發現寇栾正大步流星地從他身邊邁過。
還是寇兄弟靠譜。
邢峰在心底默默地感慨道。
雖然選擇的過程中,一言不發,但卻在結束後,直接付諸行動,不讓他人難辦。
“寇兄弟,交給我吧!”邢峰在他的身後呼喚道,臉上寫滿了感動,“這點小事兒,我沒問題的!”
但寇栾并未理睬他。
他徑直走到了池邊。
然後,寇栾連頭都沒偏,就目不斜視地繼續向前方行進。
……走了?
邢峰的感動戛然而止。
什麼情況?
他摸了摸後腦,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寇演員,你找到其他的方法了?”望着寇栾的背影,滕玉和的反應,倒是十分迅速,“能提示一下我們嗎?”
“解決不了問題,就鏟除問題本身。”
寇栾懶洋洋地擺了擺手。
“這句話……”蘇旻文轉了轉眼睛,“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廢話!”邢峰用看白癡的眼光看向他,“他不久前才說過一遍。”
“哦哦。”蘇旻文終于也回想了起來,“那他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邢峰“哼哼唧唧”了兩聲,心中略有些不滿,但他的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跟上了寇栾,“去問問呗。”
見狀,剩下的幾人,對視了兩秒,也紛紛追了上去。
很快,他們就集體回到了村口。
寇栾主動停下了腳步。
“我先聲明一下,我的方法不一定百分百地有效,如果你們存在疑慮,可以立即折返,采用另一種方法。”他轉身面向衆人,“不過,從我的角度出發,我認為另一種方法,保險度更低。”
“為什麼?”邢峰疑惑道。
“采用另一種方法,确實可以解決老太太對小女孩的怨念。”寇栾解釋道,“但你不要忘記,你是在跟‘魔鬼’合作。”
他一語雙關。
“沒錯。”滕玉和歎了口氣,他已經隐隐地明白了寇栾的意思,“老太太生前沒有人性,死後更是瘋狂無比,為了報複她無辜的孫女,就連自己最愛的孫子,無法得到安息,都毫不在意,我們很可能剛剛解決完眼前的怨念,她又滋生出了新的怨念,無窮無盡,直到耗盡我們的遊戲時間。”
“我靠!”邢峰忍不住罵出了聲,“這也太陰險了吧?”
邏輯過人的玩家,經過一系列推理,好不容易找出通關的方法,背後竟然還藏着這麼大一個坑,讓人根本避無可避。
“寇演員,你的方法是什麼?”滕玉和再次詢問道。
“我的這個方法,仔細講起來,有點複雜,但是概括起來,就隻有三個字。”說着,寇栾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二打一。”
“二打一?”蘇旻文瞬間滿頭的問号,“難道這其實是個散打遊戲?”
“……”
寇栾險些挂不住臉上的笑容。
他停頓了片刻,才拿出口袋裡的鐘表,在衆人的面前晃了晃:“我一直在思考,撥動時間的作用,直到你們開始讨論消除怨念的方法,我才漸漸有了靈感。”
“什麼靈感?”
邢峰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還記得夜晚準時準點出現在我們房間的‘鬼’嗎?”寇栾的目光掠過Susan和蘇旻文,“假如将進入我們房間的‘鬼’,稱為好‘鬼’,進入董大有和阿鼠房間的‘鬼’,無疑就是壞‘鬼’。”
“根據我們的推斷,好‘鬼’的真實身份是小女孩和小男孩,壞‘鬼’是老太太,玩家可以通過撥動鬧鐘,即刻召喚出對應他們的‘鬼’。”
“那麼,隻要我們運用好這個規律,就能同時召喚出三隻‘鬼’,兩‘鬼’對一‘鬼’,不就相當于二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