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點站。
地圖用彩色的線勾畫,地标是順滑的印刷體。那裡的指示牌寫着,充足的水和食物,給所有旅人的庇護所。
精心僞裝的,吃人的陷阱。
"我們不去那裡,"救世軍用紅筆把地圖上鐵軌終點站的地标劃去。
"不用去拜訪一下什麼的?"
"拜訪什麼,他們什麼都沒有,除了風幹的人肉幹。那些人都瘋了…等什麼時候有時間了讓西蒙去吧,我可懶得處理那些。
"那我們今天去哪。"
"老朋友家。"
艾比坐在肖恩的車子裡,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的人。
是幾個人,和一個從沒有來過底層工廠的救世軍隊長,她沒有見過他。
頹廢的,不苟言笑的樣子,夾雜着白色的幹枯的卷發,淺淺的皺紋,深陷的眼窩。非常有領導的氣勢。
她是見不着尼根,不過見着尼根的左右手的時候也還是有些怕的。
對方朝這邊看了一眼,艾比掩飾地縮了一縮。
另一側的肖恩爬上車,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wtf…"她看了肖恩一眼,然後又看看外面:"這麼多人,我以為你想我帶你一個人去…"
"讓你參觀一下我的工作,作為你帶我去的交換。"見艾比還是一副防備的态度,肖恩挑了挑眉把外面的人給她看:"那是加爾文。"
"就好像我很在乎他是誰一樣…"艾比翻了個白眼,把外套拉緊了:"我不喜歡他,他看上去陰沉的要命。"
"what…"肖恩誇張地說了一聲what,一個詞都拐了兩個音,"加爾文人很好。"
"我不信。"
"愛信不信…"
"一切正常?"
"是!當然!"
"…嗯嗯…正常正常…"
車門口站着的加爾文一隻胳膊搭在窗口上,他們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變成了掩飾的"谄媚"态度。
加爾文臉上沒什麼變化,他打量着艾比和肖恩這兩個滿臉假笑的家夥,接着幽幽地開口:"沒有幾個人在出去的時候想帶着女朋友的。son…辦事要快,不要讓我難做。"
"哦當然,我隻需要…一點時間。"肖恩熟絡地把胳膊搭在艾比肩上,在加爾文還沒轉身的時候把她攬過來強吻了一口。
艾比心裡mmp,臉上還得裝的笑嘻嘻,順便給肖恩一個嬌羞的抱抱。
加爾文走了,艾比表示想抽肖恩一個耳刮子:
"你再親我,我就把你嘴撕了。"
"随便你,"肖恩把車打着火跟上加爾文的車隊。"我可不想因為你的破事讓他們把我的臉烙了。"
尼根會用燒紅的烙鐵燙人的臉,作為破壞特定規矩的懲罰——
鐵熨鬥之刑。
工廠裡最高的懲罰,适用于任何人。
車子裡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肖恩還留着他的那雙舊靴子,望遠鏡扔在車前面。
艾比看着窗外,一邊看着掠過的風景,一邊咬着指甲。
就好像回到了過去一般。
肖恩的聲音裡有遲疑。
"你知道…我真的很感謝你今天為我做這些。"
"别說了,肖恩。就隻是…别說了。"
.
行駛了足足半天後,救世軍來到了目的地。社區模樣的地方,大門豎着長木頭的栅欄。
七八個人下車,把已經等在那裡的人的物資一個個清點下來。
"一,二,三,四…五頭,這很好。今天是幸運日,我們開了兩輛卡車。"
"這是所有在名單上的物資。我們對約定非常的看重。"
"是…确實如此。你們的物資都很足,尼根喜歡這一點。繼續保持。"
加爾文的工作很輕松順利,因為這些人都不用怎麼恐吓。他們順從地把物資搬進救世軍的卡車裡。
罐頭,蔬菜,豬肉。
最後一箱蔬菜搬完了,肖恩回到了車子裡。
"你們竟然還有豬肉!…有沒有搞錯!"艾比在盡量不被外面的人聽到的音量裡努力表達着憤怒:"我怎麼連肉沫子都沒見着!"
"你是個工人,工人又分不到肉,"肖恩也壓低聲音,順手指了指外面的那幾個人:"看看他們。他們也吃不到豬。"
親手養大的豬,要進貢給外人,比吃不到更難受。
艾比小聲鄙夷:"地痞流氓…"
像救世軍這樣的,靠搶别人的勞動成果過日子的可不是地痞流氓麼。
"你也可以這樣想。他們很弱,沒有武器。我們從行屍手裡保護他們,他們用進貢作為交換…"說話的時候,對方團隊的一個高大的男人路過了窗子,并且給了肖恩一個不友好的眼神。
肖恩停下話頭抿了抿嘴,伸手在那人面前打了個響指。
"…嘿兄弟,理查德,你剛才是在對我翻白眼了嗎。"
"不,當然不是。"對方矢口否認。
"你最好不是…"肖恩習慣性地舔了舔下唇。那是他威脅人的表情。"嘿,看着我…看着我!下次我會把你眼睛挖出來。而且我是認真的。"
"……"叫理查德的男人快速走開了。
離譜的不平等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