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無語地看向了别處。
被劫掠的幾個人寂寥地站在社區的大門外,他們的臉随着車子的遠去漸漸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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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開到了岔路口,肖恩把車子開離了車隊。他和加爾文打了招呼,說是處理私事。
"你們住在監獄裡。"肖恩不屑地笑了笑。"感覺一定好極了。"
艾比覺得很不爽快。
畢竟也是和達裡爾生活了六個月的地方,好印象還是有的。
"的确很好。"
"所以你要回去嗎。"
"不。"艾比回答得很幹脆。"我不可能和卡蘿爾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你覺得達裡爾會支持你。"
"他必須要支持。"
"……"
肖恩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了憤怒,他沒有接話。艾比自己小聲地補全了下一句:
"他說他愛我。要是真的愛一個人的話,不是會在任何事上支持對方的嗎?我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艾比…"
"或者是,我很努力地做到…他就為我做這一件事,很難嗎?"
"大小姐,現在的你說話就像一個瘋婆子,"肖恩對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完全不感冒,他興緻缺缺地打着方向盤。"就好像回到了農場一樣…老天,我還真是想念。"
"别和我提農場,那都是你的錯!你…"
"你不用和我一遍遍地講你有多恨我,有多恨卡蘿爾,你喝醉的時候就夠煩人的了…"
他們都在為漸漸接近的目的地而惶恐。對于這一點的惶恐他們簡直是不分上下。
不知道面臨的是什麼,久違的重逢,還是又一場心酸的開始。
就好像離鄉很久的旅人在火車上的心情。雀躍非常,可是近鄉情怯。
等到真正走到熟悉的路上的時候,艾比心裡的這些情緒消失了。
她在路上看到了曾經停在監獄裡的巴士。看上去廢棄了一段時間,玻璃是灰的。
"剛才那是什麼。"肖恩看一眼後視鏡。
艾比維持着回頭看巴士的姿勢沒動。
"…沒什麼。"
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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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了監獄。
這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像所有被行屍侵占的地方一樣,灰暗破敗,滿是活死人的氣味。
大片的被軋倒的鐵絲網,炸得粉碎的哨塔,滿牆的彈痕。放風場中央停着一輛坦克,被炸成兩半的駕駛員挂在坦克頂上。
"哦不…不…"
肖恩冷眼看着女孩跪倒在地上,和她不置信的眼淚。
第二次經曆絕望,似乎也沒那麼壞。他早就習慣了。
肖恩近乎冷酷地轉身,聲音生硬無比。
"走吧。他們都死了。"
"我們得做些什麼…對,我們要找到他們。你有車子,就沿着路開下去,一定可以找到的…"
傷心的,破碎的女孩子的聲音。肖恩果斷拒絕:
"不去。"
"你必須去。"
"……"
"不然的話,我就在這裡打死你,然後開走你的車。"
槍的保險打開了,肖恩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艾比不知道什麼時候偷了他車裡的手/槍。
肖恩無奈地皺了皺鼻子。
這次他沒有試圖說服她。
這麼長時間和人打交道,他已經可以看出來,她真的會殺了他。
"好…你先把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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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沒找到什麼。
換成了艾比開車,一隻手握着槍,一隻手拿方向盤,一路走走停停,車技奇差,晃得肖恩直想吐。
她會停在路邊看周圍的蹤迹,和達裡爾教她的一樣,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迹——當然這一切都是白搭,因為已經過去了很久,蹤迹早就沒有了。
最後停下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巨大的指示牌前。
'終點站 給所有幸存者的庇護所'
牌子的下面是用血寫成的字迹:
'Glenn,Go to Terminus——Maggie'(格倫,去終點站——瑪姬)
是瑪姬留給格倫的信息。
艾比愣在了指示牌前。
"yup…"肖恩走過來看了牌子一眼,"They are so dead.(他們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