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絲毫不介意地把另外一半的床占了,甚至還往柔軟的床墊裡鑽了一下。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肖恩的手伸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接下來…"艾比想了想,轉過臉看着肖恩的臉,二人近的能聞到對方的鼻息。"我要你的房間。"
"我的房間?哈…"肖恩啞然失笑,"你以為我是怎麼得到這間房間的?你覺得你本事比我大,嗯?"
不大的房間,明亮的窗戶,齊全的家具設備。屬于救世軍小隊長的房間。雖然和真正的好房間相比是差了點。可是這是末世。
"實際上,"艾比眨眼睛:"我覺得我值得更好的。我的房間至少要比這裡大。"
"哦是嗎!"肖恩笑着戳女孩腰側的癢癢肉:"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哈哈…啊哈…"
二人笑成了一團,隻是放肆的動作并沒有持續很久。
肖恩沒有說謊。艾比的确是他最不想'上'的女人了。
光是這樣躺着,都隻是撓癢癢的份。
換成是安德莉亞,換成瑪麗,艾什莉,大概床單也滾了八百回了。
本應該是傷心人互相慰藉的夜晚,變成了冷冰冰的背對背的室友。
自我保護的睡姿,是二人心裡僅剩下的最後的倔強。
肖恩喝酒太多,半夜憋的慌,不得不起來了。他從床上爬起來,默默地看一眼把身側把枕頭都搶走的黑發女孩。
細小的,濕潤的鹹液在眼角和鼻梁間留下了清亮的痕迹,彙聚成了枕頭上的小小的一潭。
她在哭。
就算是在夢裡也算。
"就知道是在吹牛。"肖恩輕聲嘟囔着,在去往浴室的時候又順手打開了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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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想要奴隸翻身做主人的艾比軟磨硬泡着肖恩再去一次終點站,好把前一天沒來得及搜刮的東西再搜刮一遍。
肖恩覺得這個主意很變态:"有沒有搞錯,你連死人的東西都要用?"
他指的死人是,被肢解了然後被烤着吃了的人,和普通的死人不一樣的。肖恩覺得他們足夠慘,慘到用了他們的東西都會良心不安——好吧,隻是一點點不安。
這次肖恩把他的隊友也帶上了,又多開了一輛卡車。
搜刮的成果非常的顯著,一屋子的冷兵器,日用品,和成堆的受害者的衣服鞋子等個人用品。其中甚至還有給小孩玩的毛絨玩具。
肖恩感覺到非常的不适。
他确定艾比也有一樣的感覺,可是物資就是物資。是人們賴以生存的東西。
終點站裡擺滿了蠟燭的祈禱屋的燭火早已熄滅,寫滿了名字的圓圈裡是一具被行屍啃得面目全非的陌生女人。
艾比站在那具屍體前看了一眼。
這裡是最後一個房間。
"任務圓滿結束,嗯?"艾比對門口的肖恩張了張手臂,眉眼彎彎地微笑。
她身後的牆上是曾經屬于食人族的巨幅的黑色文字——
NEVER AGAIN
再也不要
NRVER TRUST
再也不信
WE FIRST ALWAYS
我們永遠第一位
肖恩喉嚨裡哽了一下。眼前的場景有詭異的難過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艾比跨過那具屍體,她想了想後又回頭看了一眼。
"我們應該把這裡的蠟燭也都拿走。需要節省用電,是不是?"
肖恩又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艾比。
她的變化讓他驚訝。不過也沒那麼驚訝。
再次路過終點站的路牌,他們注意到了更多的信息。
在艾比給瑞克留的文字下面,用血寫着隻有她可以看懂的回應。
'我屬于你。來找我吧。'
"……"她看着那行字,思緒停頓了幾秒。
…是達裡爾。
"你信嗎?"肖恩靠近牌子,手指摸了摸那些血。它已經完全幹涸了,摸上去也是幹澀的觸感。"我不是很信。"
"Nah…我也不信。"艾比搖頭:"就算他同意跟我走,瑞克打個響指,他還不是和狗一樣要巴巴地跑回去?"
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麼。那個給卡蘿爾的擁抱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以…你要怎麼處理它?"
"……"
艾比沒說什麼,她把牌子拆下來,撇在地上,然後拿肖恩長槍的槍托把它砸碎。
終點站已經沒有了,所以自然也不需要路牌。
不需要的東西,解決掉就好,隻是各中的心酸隻有自己知道。沒人知道終點站的食人族其實在過去也是一群善良的人,也沒人知道舍棄掉愛的機會的女孩,她到底會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