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話,我就不殺你。"
瘦得像根杆的男人如是說。他不光身體是瘦削的,他連臉都是瘦的。幹枯的長金發,深陷的眼窩,眼睛裡是恐懼和不信任。
那裡的情緒甚至都比昨天那兩個女人的更甚。
達裡爾隻得這樣辯解:"我不是你以為的人。"
"你再說一句試試!"
"……"
達裡爾被迫地跟着三個人上路了。手被牽着,背後頂着一把槍。
他也遵守了金發男人的要求,一路上隻是沉默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聽上去他們是從一個團隊裡跑出來的,身後還有追兵。這可以解釋他們為什麼都是髒兮兮的,還一副精神緊張的模樣。
"如果他們找到我們,也許我們會交出你。這樣我們就扯平了。你看…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準則,你願意為了一個遮蔽之所就出賣自己,這是你應得的。"
對方試圖說些半是威脅半是講理的話,達裡爾不怎麼聽得懂。
這顯然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這裡不再是家了。"
"那也比之前呆的地方要好。"
"我們隻呆一下。接走帕蒂,僅此而已。"
聽了這麼久,他弄清楚名字了。男的叫德懷特,黑馬尾叫雪莉,金短發的是蒂娜。
趁着話題打開了,達裡爾開口插了一句。
"你們住在這個地方?"
這裡是一片焦黑的墓地。滿地的被燒成焦炭的屍體,看不出任何有人居住的痕迹。
"我們把汽油閥門打開了,從農景路一路開過來,穿過樹林,直到開上路面,點燃了從斯威特沃特市來的紙闆火柴,然後把它扔到汽油上。"德懷特的描述中有一絲的自豪。"它們撞在引擎蓋上,然後…轟!接着我再用斧子一個個把它們解決了。再也聽不見吼聲和哀嚎。隻有大火在燃燒。"
"全部都是你們幹的?"
"我們以為無論在哪裡,大家都在和它們抗争。以為我們會一起取得勝利。"德懷特用一個輕輕的嘲笑做了結尾。"我們太蠢了。"
達裡爾停下腳步,站在了原地。"你們不覺得你們現在是在幹蠢事嗎。"
"你是說我該殺了你嗎?"德懷特突然情緒激動地再次拿出槍指了過來。"我是認真的!你會害了我們嗎!我真的想知道,你告訴我,我們有所顧慮是在犯蠢嗎?!"
因為做錯了選擇而生的後悔,憤恨。
這次達裡爾沒有妥協。
他那雙獵人的鋒利的眼睛看着對方,聲線沙啞而平穩。
"我們可以做筆交易,我可以幫你一把。"
"……"
"……"
"德懷特…"
"你們不需要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女人的聲音沒有讓他分心,德懷特繼續拿槍指着達裡爾,他的嘴角下撇着,像是承受着什麼痛苦的煎熬。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你受傷了,孤身一人,你為了活命什麼都說得出來。"
"……"
"我們一開始就不該相信你們。"
後悔的,絕望的。
達裡爾讀出了那些情緒。
"德懷特!"
"蒂娜…蒂娜!"
蒂娜突然暈倒了,德懷特放下槍跑去查看蒂娜。
沒有多想地,達裡爾俯下身把他們扔下地上的包搶在了手裡然後奪路而逃。
他知道他們是業餘的。在綁人的手的時候不用反綁,和沒綁是一個樣。
"嘿!别跑!不!"
"求你了!我們需要那個…"
兩個人的聲音被抛在了腦後。
不知道跑了多遠,達裡爾喘着氣躲在了一根枯木後面,抽出對講機試圖聯系卡車。
"薩沙,亞伯拉罕,能收到嗎?"
對講機裡面是沙沙的聲音。什麼都接收不到。
達裡爾這才想起來查看他搶到的那個包。
拉開拉鍊,包裡還有另外的一個小箱子。
亮白的醫藥箱。
和黑漆漆的土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上面甚至還寫着需要冷藏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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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胰島素。告訴你的人,不要沒事就拿槍掃射,我們需要那隻包。"
"我以為你說你隻需要那個妞呢。"
"那是全部的針劑了。想想老莫莉。"
"好吧好吧…等下,我想我看到了些什麼。"
"什麼。"艾比眉毛跳了一下。
也許這件事可以比她想象的要解決的更快。
"我想是腳印。"
"很好。"好吧,的确是可以早結束了。艾比把剩下的一輛卡車的火打着,手放在了方向盤上。"繼續跟進。呆在B頻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