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right…(好吧)"達裡爾沒有勉強,他把靠着牆的上半身直起來。"你好好看你的書。我走了。"
"等一下,"艾比把書扔下跑到鐵栅欄邊叫住了他:"你能不能…和他們說一下,把我放出去讓我清理一下自己?"
"……"
"我是實在受不了了…我已經快兩星期沒洗澡了。"
兩星期啊…可以理解。鑒于艾比有在路上試圖謀殺耶稣然後逃跑的黑曆史,他們也不想浪費水資源在艾比這樣的囚犯救世軍身上。
達裡爾自己倒是兩星期不洗澡也沒問題,他大可以拒絕她。
"好,我去取鑰匙。"
他還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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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房子是沒有居民居住的,浴室的一角放着各種雜物。
前一陣子他們都隻提供給她濕毛巾,洗一次澡算奢侈了。
"這裡沒有熱水器。将就一下吧。"
"哦…"艾比擡頭看看有些漏水的花灑,然後轉頭看達裡爾。
他還靠着門邊站着,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艾比有些納悶。"你怎麼還不走啊。去外面等一會,我馬上就洗好了。"
達裡爾挑眉:"好像你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從浴室裡偷一把兇器,或是藏一根撬鎖用的鐵絲。"
"…啥?"艾比一臉懵圈地看達裡爾。"可是我也沒有撬鎖這種技能啊…"
"這我不能确定。"
"不确定什麼啊。你覺得我會像…詹姆斯邦德一樣單槍匹馬從這兒跑出去?"
達裡爾用沉默表達默認。
艾比有些受寵若驚——這還真是可愛,達裡爾覺得她厲害到會破門撬鎖,或者是一個人從山頂寨逃出去。她自己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要從山頂寨逃跑,她自個兒至少需要三個小弟。
"你真高看我了,我自問一下還沒那麼大本事…"
"……"
"你難不成還要看着我洗麼?"
"你沒必要覺得害羞。都看過多少次了。"達裡爾淡然回複。"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
…但是更介意的還是那麼久沒洗澡的髒兮兮的感覺。
艾比灰溜溜地背過身,一顆顆解開衣服扣子,慢慢地開始寬衣解帶。
脫完後,她背對着達裡爾站在花灑前打開開關。沒有熱水器,出來的是涼水。
"咿…"她被冷水刺激得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好冷…"
"……"
"呼…"艾比忍着冷水的刺激,強迫自己呆在水流下面,好把身上的汗都沖幹淨。
和着水聲的還有身後達裡爾沉悶的聲音。
"我很抱歉,那個時候我打了尼根一拳。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就不會被烙鐵燙。那是我的錯。"
艾比還背對着達裡爾,她看不到他說話時候的表情。
"也就是我做的很多壞事之中的唯一一件好事罷了。"她不介意地回複。"你欠我的多了去了,不用專門在這件事上覺得愧疚。"
有限的水資源用盡了,水流停了下來。
沒了水裡的那一點點的溫度,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更加收到冰冷的刺激,艾比冷的難受,達裡爾好心地幫她擦幹淨,然後把衣服穿好。
那塊被燙壞的皮膚暴露在眼底,他忍不住地伸手覆在了上面。
"唔…"艾比冷的牙齒都在打戰,連胸口處男人手指的粗糙感都感覺不到了。下一秒,他抱住了她,慢慢地幫她恢複着體溫。
"我們就快要行動了…"她身上的冷意也讓他抖了一下,接着他繼續大力地抱緊她,把剩下的話說完。"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祈禱我不會被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