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right…讓我們把你弄到闆車上去。"
手臂上輸血的針頭刺在裡面隐隐作痛。
空氣裡有木頭燃燒的氣味和人們或驚恐或悲哀的叫聲。
"瑞克!為什麼你要放過他們!這不公平!"
"血已經止住了。Abs你會沒事的…退後!"達裡爾推開一個沖過來質問的人。
"我的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格倫的聲音在左邊,但是看不到人。
"汪!"
好幾個混亂的人聲中夾着狗尖利的叫聲,脖頸上的傷口随着肌肉的緊張狠狠地一痛。
"嘿!狗!滾一邊去!"達裡爾粗聲地呵斥他的狗。
"汪汪!!"
"噓…别看他們,看着我…"肖恩的聲音異常的穩重。"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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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天空也是漆黑無比。
艾比獨自站在三樓的陽台上,俯瞰隐沒在黑暗裡的那排即将枯死的莊稼。
她一直都沒忘了那一天的場景。那些人的眼神。
艾比把小臂撐在護欄上,背微微地佝偻着,身體因為冷風的刺激在空氣裡時不時地緊縮一下。
從背後看的時候,好像是在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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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達裡爾皺眉看着昏暗大廳裡的三三兩兩的工人。第二句說出口的時候,他也沒有看一眼身邊的瑞克。"我也不想再領導這些人了。"
瑞克沉默了一秒。
"為什麼。"
"我不知道。"達裡爾從一層的平台向下看,眼裡帶着很多的茫然。"待在這裡,生活在這些牆裡…就是感覺不對。我在外面更好。一向如此。"
"你保住了這個地方,讓這裡的人遵守秩序,我們不能任由這裡垮掉。"
"這裡一定會垮掉的,瑞克。"達裡爾有些不耐煩地看瑞克:"這裡什麼都種不起來,這兒tm就是一個破工廠。尼根管事的時候,他需要我們養活他,現在也是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不…現在不一樣,我們是自願供給的。"
"那能持續多久?上次的暴雨過後,大部分橋都斷了。高速路用不了,我們把方圓幾英裡的汽油都找完了,玉米燃料也不夠使用。很快大家都要開始騎馬了。"
瑞克無法辯駁達裡爾的牢騷話,因為那些都是真的。
大家一起放下前嫌往前走是需要努力和代價的。
"那艾比呢。"不到最後的關頭,瑞克都不太想提。"你要把她一個人留下嗎。"
"你以為我一開始為什麼要答應你來這裡…"達裡爾深呼吸着壓火氣。"這是個錯誤。呆在這裡隻會讓一切變得更糟。"
"……"
"她可以去山頂寨。亞曆山大。無所謂。隻要不是在這裡。"
"達裡爾…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以為你還想大家放下成見向前看呢。"頭一次地,達裡爾諷刺了瑞克一句,然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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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救世堂掙紮在溫飽線上的日常還在繼續。
日上三竿的時候,艾比才想起來她又忘記了核對玉米汽油運送的事了。本來出去的那幾個人應該已經回來的,但是一星期了也沒什麼音訊。
這已經是本月的第二次集體跑路了。
雖然在尼根倒台後,人們自己主動走的也有的是,但是在幹活的時候突然臨時起意跑路還是有些奇怪。哪個領導都不喜歡這些個不交接工作就辭職的家夥啊真是的。
"嘿!"艾比沖着正在莊稼邊趕烏鴉的賈斯汀和阿拉特揚了揚胳膊:"你們和大衛的老婆談過了嗎?"
賈斯汀:"啥?"
"關于運送物資到山頂寨?"艾比走過來坐在了莊稼邊砌起來的台階上。哦,對的,他們甚至連塊像樣的地都沒有,還是壘砌了若幹個小格子,把肥一點的土穰放進去扣扣搜搜地在勉強。
"他應該最遲昨天就能回來的。我在想如果他要走的話,不是要提前和家裡人說好的麼。"
阿拉特和賈斯汀對視了一下,然後異口同聲:
"不曉得。"
"……"
一問三不知,要你們有何用。
艾比洩氣地看着手裡的單子。
"嘿艾比,"賈斯汀想到了什麼。"你說我們能不能在架子上綁一隻行屍來吓走這些鳥?"
最近的烏鴉群越來越放肆了。而且烏鴉還特别記仇,打死一個會來更多。吓不走,打不得。再加上一個月兩次跑路,人手變少了。拿行屍吓唬烏鴉其實還挺劃算的,除了影響實在是不好以外。
艾比挑了下眉毛表示默認。
阿拉特和賈斯汀從外面逮了一隻行屍,拖進來綁在了架子上。
一分鐘後達裡爾來了,說話聲音沖的要命。
"你們在幹什麼?"
"把鳥吓跑。"
阿拉特回答,賈斯汀點頭附和。
"你對這個沒什麼看法?"達裡爾沒好氣地盯着坐在台階上看戲的某女。
艾比沒回答好還是不好,她看着他的臉,無所謂地慫了下肩膀。
達裡爾舉起弩一箭把行屍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