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是被疼醒的。有的人在自己即将死亡的情緒裡暈過去,醒來的第一個想法可能會是以為自各兒已經上了天堂。
艾比沒有這樣的想法。因為第一感覺就是全身的疼痛感,和長時間的沒有進水的口幹舌燥。
眼前的景緻變化了。她是仰躺着的,視野裡變化的隻是不一樣的樹尖。
艾比活動一下僵硬的脖子,努力朝邊上看了一眼。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易的藤條和木頭做成的筏子上,手甩在外面,一根小指被磨破了皮。好像已經被這樣拉着走了好一陣了。
她這是被人救了。
拉着筏子走的那個人背對着她悶聲用着力,還看不清到底是誰。木頭拖拽過了幾粒石子,筏子帶着上面躺屍的她上下颠了一下,牽動了那條斷了的腿。
"啊!"
艾比疼得都叫破音了,都不管會不會招來行屍了。這樣的移動方式很低效,路過石頭路的時候又颠簸不堪,她覺得自己不流血而死也會疼死了。
每動一下,她就得疼得痛叫一聲,前面的人還不停下來。
下面又是一個輕微的颠簸。
"…停下!你聽見了沒有!我說停…"
抗議沒有傳達到,那人沒有任何反應地還在往前走。
艾比怒了,她有氣無力地扭過身體掙紮了一下。
感覺到了掙紮的動靜,前面的人這才趕忙停下跑到她面前幫她直起上半身,然後在她眼前亮出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上面用記号筆寫着幾個單詞,are you all right.(你還好嗎)
艾比:"……"
難怪叫也停不下來呢,原來是聾子。
看着眼前一臉關切地看着她的康妮,艾比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
艾比忍着疼喃喃了一句,唇動的不是很明顯,康妮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康妮把筆記本翻一頁,再寫一個詞給她看:'what?(你說什麼)'
"我說!你tm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哦你不知道!因為你聽!不!見!唔…"
"……"
康妮把她的嘴堵住了。
一般情況下,被人救了表達感謝應該是最基本的禮貌。但是艾比覺得她死定了,渾身疼的要命,腿還在流血,身邊唯一能幫忙的還是個戰鬥力一般的聾子。
如果行屍從背後襲擊她們,康妮也根本聽不見。天生的短闆。
艾比除了大喊大叫發洩情緒也沒什麼可做的了。
'stop yelling(别大喊大叫),walkers(有行屍)'
在給她看本子上的字的時候,康妮還闆着臉在yelling和walkers兩個詞下面劃了一條着重号。
艾比擡手把被康妮塞在嘴裡的那塊布扯了出來: "别表現的我很蠢一樣…"
雖然嘴很硬,但是實際上,她已經被疼哭了。那條腿被布料纏了起來,但是她知道那下面的傷口是什麼模樣。
艾比低頭把臉埋在手裡開始哭。
"哦老天啊我要怎麼辦嗚嗚…"
大部分還是因為疼得。帶着一點點的失望。
艾比拒絕溝通,蜷着背捂着臉,康妮不明白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尴尬地呆了幾秒,康妮從包裡拿出水壺遞給艾比。
艾比不客氣地接過來喝下一大口。
'closer to Alexandria. hanging in there. We’re gonna make it. Doctor can fix you leg.'
(我們離亞曆山大比較近,堅持一下,我們會到的。醫生可以治好你的腿.)
…真是難為你了,一小片紙上寫那麼多詞。
"……"艾比看了一眼本子,她重新倒回了木筏子上。"随便你…"
康妮俯身把她膝蓋上方綁着的止血帶放松了一點,以不至于讓那條斷腿缺血壞死。
剛才的動靜引來了幾隻行屍,康妮走過去一個人幹掉了那幾隻行屍。
.
康妮的任勞任怨讓艾比很不好受。
拉着一個斷了腿的成年人在路上走已經很不容易了,本不該好脾氣地承受那些壞情緒。
艾比眼睛酸酸地看着康妮收起小刀,走過來蹲下,然後把她慢慢拉回路上去。
…另一個不好受的點是,康妮對達裡爾有傾慕的感情。也許達裡爾看不出來,但是她可以看出來的…非常的明顯。現在她被康妮救了,顯得她自己很沒用。
這樣的醋意本來是不應該的。但是艾比覺得也許再過一陣子她就死到臨頭了,她應該有吃醋的權利。
反正康妮也聽不見。
"你怎麼不直接丢下我一個人等死呢,"艾比賭氣地小聲bb着,然後把臉轉到了康妮看不見的方向。"…不會是有那種'隻要他幸福我就幸福'的想法吧?哦得了吧姐妹,現在不時興那一套了,你想要什麼你就去争取,别表現得和白蓮花似的…"
艾比倒酸水倒得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