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對于收割者這樣行動力，敏銳程度、應變能力都非常強的團隊，艾比百分百的心服口服。

莉亞對對方也有類似的感覺。尤其是在一行人到達地點成功彙合，實際參觀了傳聞中裝滿行屍的龐大溶洞之後…她不敢想象艾比是有多麼瘋，才會惹到阿爾法這樣的一号人物。

一陣攀爬後，莉亞的一行人呆立在了覆蓋屍群的大片的石灰岩上，下面望不到邊的行屍群給他們帶來了生理性的反應——他們不得不四下觀望走動，以緩解那些抑制不住的腿軟。

喀斯特地貌造成的大小懸崖和溶洞是天然儲存行屍的好地形，從最高處往下看，伴随着刺激性極強視覺效果的是行屍強烈的吵鬧聲，讓人的耳膜都震顫不已。空氣裡腐爛氣味濃烈。

＂呼…＂艾比體力比不上這些人，攀爬得有些吃力，卡弗彎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把将她從崖邊提上來。

莉亞還在用望遠鏡觀望，艾比倒在地上歇了一會後才爬起來。

＂很壯觀吧？＂看到莉亞沒有什麼進行下一步的樣子，艾比沒什麼情緒地提醒了一句。她把胳膊上繞着的一圈火線扔給最近的收割者。＂開始幹活吧，炸/藥可不會自己綁好。＂

莉亞沒有回複什麼，她手心裡有些出汗。

和收割者一行人的驚奇和緊張的情緒相比，艾比輕描淡寫的表現才更讓人覺得害怕。

就真的平淡到和辦公室裡催促屬下的老闆一樣，好像背景闆裡那些一望無際的行屍不存在。

＂Back to work…＂莉亞招呼過衆人開始分發炸/藥，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

＂隻是有些好奇，＂一邊幹着活，莉亞看着艾比發問，＂你和這裡的人到底發生過什麼沖突。＂

＂我不會把它說成是沖突，那更像是…激烈的辯論。＂艾比給了莉亞一個假笑：＂就和我和你一樣，在不同的方面有不同的理解。＂

說了等于和沒說一樣。

艾比不想多提，莉亞沒有繼續問，她轉移了話題。＂說到理解。你的手下傑克森，和你不一樣，他看上去很害怕。我不理解他到底是為什麼來這裡。＂

＂這個啊，＂艾比淡淡地看了一眼在另一邊纏炸/藥包的面如土色的傑克森。＂是為了他女兒。我向他保證過如果他做這件事，他的女兒得到更好的撫養和教育。＂

＂……＂

＂你不會想讓一個小女孩失去父親的吧，莉亞。＂

＂你是個殘酷的女人，李。利用别人的感情為你自己做事，＂莉亞放下手裡的活皺眉。＂說不想讓孩子失去父親，明明是你把他卷進這樣危險的任務中來的。＂

＂哇，看看是誰在說話，＂艾比被莉亞的指控給逗樂了，她笑着看莉亞：＂莉亞肖，前任雇傭兵和前任暗黑神教成員，為了你自己和團隊的利益殺人無數，背地裡卻是個善良正義的女紙～＂

就說吧，你我都是一路貨色，還在這兒比個啥勁兒。

莉亞不喜歡這樣的諷刺，她不高興地眯了眯眼睛。

在兩大領袖互相盯着對方用眼神對波的當，某手下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

＂都弄好了，肖…李。什麼時候開始安裝。＂

莉亞：＂天亮後。＂

艾比：＂現在就去。＂

＂……＂

一山不容兩隻母老虎，莉亞讓步了。人都集合了過來，從簡易營地的包裡取出鑿子和繩子等工具，以應付攀岩和安裝——躲開行屍群的同時，在巨型洞穴的四周安放雷/管和炸/藥，是難度和危險極高的大工程。

收割者們啟程出動去趕工，艾比和她的手下留守，莉亞在信号能接收到的地方遠程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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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小時，二十幾個人裡的大部分已經報告設置完畢。

艾比聽不太懂對方的人交流時候使用的各種軍事化的暗語和指代，她漸漸地覺得有些沒底。無法完全掌控事态的感覺是不太好受。

直到卡弗和主管爆破位置的那個人提前回來的時候，艾比有了莫名的緊張。

莉亞背對着她站着，一動不動地盯着圖紙看。半分鐘後，莉亞擡腳要走。

＂你可以呆在這裡。我得去和我的人讨論一下技術上的問題。＂

＂嘿！什麼技術問題是不能當面讨論的？＂

剛想跟上去，卡弗一胳膊攔在了她眼前，艾比惡聲惡氣地讓他滾：＂讓開。＂

＂莉亞說了，讓你在這裡等。＂被兇得很不舒服，卡弗不自然地挑了下眉毛。

＂算了，卡弗。＂莉亞回頭發話：＂讓她過來吧。＂

艾比一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态度推開卡弗的胳膊雄赳赳氣昂昂參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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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卡弗看着艾比灰溜溜地回來了，她那張秀氣的小臉上帶着的是疑惑不解和蒙圈的混合體。

＂well？（怎麼？）＂卡弗帶着些嘲諷地問了一聲。

艾比可不會承認她物理和地理文盲的事實，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後回到原位坐下了。

周圍除了站位比較遠的傑克森，沒有第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