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隻帶了一個手下。過去和收割者硬碰硬了幾次，導緻救世軍裡能打的很少，剩下的都是農民和工人，帶一個和帶五個都沒區别，反正對上莉亞的人，基本上都是戰五渣。

要趕在阿爾法的屍群轉移之前把□□支運送到低語者的地界，然後帶着這些東西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一路趕到溶洞，最基本的交通都是難題。況且，讓莉亞這群人滿載着殺傷性武器去攻打低語者，有一定的風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偷雞不成蝕把米…占據人數優勢的莉亞大可以直接截車跑路，不過艾比在賭，莉亞已經有勝過大部分社區的絕對的武力了，比起武器，她更想要充足的食物喂飽她的＇家人＇。

先不提炸/藥，光是拿那麼多的汽油去投資一項高風險任務，艾比表示很肉痛，必須節約再節約，所以現在就變成了這樣——吉普和卡車都嚴重超載，有種拐個急轉彎就會翻車的即視感。

莉亞在開車，艾比擠在一幫人高馬大的雇傭兵中間，車廂空間很小，人的汗液和體味混雜的氣味實在是感人。

不過吧，這些肌肉男的體味再難聞，能有行屍的難聞嗎？從病毒爆發時候到現在，大家都是從幹淨到髒過來的，誰嫌棄誰。

艾比掏出了鉛筆。

就是說吧，合格的老大不管在何時何地永遠不會放棄盤點細節，忍着暈車也要在筆記本上低頭整理計劃要點，艾比整個人半蜷縮着，本子放在膝蓋上。

卡弗就在她的身邊擠着。她的肩頭緊靠着他的手臂，膝蓋動一下，就能碰到對方的腿。

他還沒見過她捧着本子寫東西的樣子。

本來人都不大點，縮起來看着更袖珍了。

…甚至有點可愛。

卡弗不自覺地動了動喉結。想起來，當初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沒想殺她，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他把右手手掌擡起來開合了一下。

被她和那個迪克森合夥暗算，放在地下室的獵/槍子彈彈片擊穿了手，手腕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靈活。勉強算是一種終身殘疾。

…真想把迪克森打死啊。

卡弗開始愉快地在大腦裡演示各種各樣的謀殺達裡爾迪克森的方式了，一邊想着，他随手從胸口兜裡掏出一塊刀片，有一搭沒一搭地劃拉手上的硬繭。

常年握槍造成的繭，輕薄的刀片敲上去甚至還有聲音。

艾比被突然多出來的聲音搞得分了一下神。分神的當她這才注意到了，比起其他人，卡弗身上不僅沒有汗味，甚至是還有肥皂的香氣，從敞開的領口緩緩飄出。能在髒亂差的環境裡時刻保持幹淨清新也是一種天賦啊，畢竟連她自己都被他嫌棄過口氣難聞…哦，扯遠了。

艾比側過臉看着卡弗手裡的刀片。普通手動剃須刀的刀片，輕薄的一塊。大概是卡弗平常刮臉用的。

＂……＂

下颌線是修得很漂亮。胡茬割得很整齊。

鋒利程度是一回事，體積又是另一回事…刀片這種東西近身戰鬥不太能派上用場，不過有備無患吧。

＂？＂卡弗注意到了盯着他下巴看的那兩道視線，他扭頭看她。

收割者一切都靠救世軍資助，所以向他們要一點東西還用得着開口問嗎？艾比有點暈車，她懶得說話。

＂……＂

卡弗怔怔地看着對方的小手攀上他握刀片那隻手的手背，手指一個勁往他手心裡鑽。

手心裡讓人心癢癢的酥麻感襲來，卡弗下意識地把手張開了。

接着手裡的刀片被拿走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卡弗沉默地看着對方嫌棄狀舉起他的刀片吹上面并不存在的毛發碎屑，試了試鋒利程度，似乎是沒達到标準，她皺着眉拿刀片往鐵的車廂上來回打磨着。

＂……＂

所以你拿我的東西，還好意思把我當空氣是吧？

也沒有把東西要回來，卡弗隻是懷着新仇舊恨惡狠狠地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