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這當然是個絕妙的主意!”弗蘭說。
他勾上阿諾德的肩膀,挑起了兩顆粗粗的眉毛,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我們恰巧知道一條通向霍格莫德的密道。或許不止一條,霍格沃茨有許多密道。而且我知道你們也知道許多。那麼,我們有沒有機有會……”
說到這兒,他一陣擠眉弄眼,瘋狂暗示道:“我是說,你知道的。互幫互助,互惠互利?”
阿諾德哭笑不得:“交換情報嗎?用我們的消息購買你們的消息?”
他恰巧從他的室友貝利亞那裡聽說過一些迪佩特家的閑話。有傳言說他們家真正經營着的産業是販賣消息。同時,他們也接受用消息購買消息,并通過這種方式廣交朋友。
“别這樣想,朋友!好兄弟!”弗蘭用力拍着他的肩,“這怎麼能叫購買呢?就好比如果你與朋友互相分享快樂,你就會得到雙倍的快樂。這是分享,是默契的禮物,是友誼的象征!”
阿諾德的藍眼睛閃爍起來。
“沒錯,我們是知道一間很特别的密室。”他說,“我也知道許多密道——據我所知,霍格沃茨中的密道可比密室多得多。”
于是兩個斯萊特林小巫師就開始你來我往地打起了機鋒。與此同時,他們各自的格蘭芬多夥伴正站在邊上看着,順便湊在一起分享一袋零食。
“他以前就是這樣嗎?”艾達一邊咀嚼着甘草餅幹,一邊感歎地說,“我是說,你哥哥是個人才。”
莫妮卡靠過來,也從她的零食袋裡抓了一把:“是吧?我早該猜到的,他就是個斯萊特林!”
迪佩特兄妹加入了他們在八樓的小聚會。
這段日子裡,更新日的使命讓阿諾德非常忙碌。他把幾乎所有的課餘時間都用來練習畫畫,他爸爸埃德加和他的繪畫老師安德烈常常在畫框裡指導他。
弗蘭第一次見到了到阿諾德打開随身攜帶的挂墜懷表時,露出了一個古怪且不可思議的表情:“所以它打開後是一幅小畫像。”
“是呀。”
“可是誰會随身帶着畫像呢?那可是長輩。”他吃驚地說,“——我是說,你總會有需要獨自一人幹點壞事的時候吧?”
“啊,你好,孩子。”埃德加溫和地向他打招呼。
接着,伯斯德夫人也出現在畫框裡,打量了他幾眼,說:“你是一個迪佩特!”
“您好,先生和夫人。”弗蘭拘束地說,他的聲音一下子比剛才小了很多。
弗蘭很同情阿諾德,因為他已經到了上霍格沃茨的年齡,卻還是這麼沒有私人空間。阿諾德對着他好脾氣地笑笑,沒有辯解。
“他是不會介意的,迪佩特。”貝利亞拖着腔調嘲諷,“他最近活得像個聖人。就算你打他一巴掌,他都記不起來該怎麼樣生氣。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見鬼,别這樣對着我傻笑!”
阿諾德最近的脾氣好得出奇。他對每一個人都輕聲細語、笑臉相迎;你可以向他問問題、抄他的作業、開他的玩笑,他從不生氣,好像突然擁有了無限的耐心。他還在飛行課上主動幫助了一個迷糊的赫奇帕奇,大家都有些驚訝,因為他以前不是太愛管這類閑事的人。因此他被同學們起了第一個綽号:斯萊特林的聖人,阿諾德·聖人·貝格萊。
艾達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更新日讓阿諾德非常忙碌,但每畫出一件禮物,他就會得到畫像們熱烈的反饋。他們總是争搶着體驗他畫出來的新鮮物件,再吵吵鬧鬧地點評鑒賞一番,太多的快樂氛圍溢出了畫框,看得艾達也躍躍欲試起來。于是阿諾德邀請她幫忙的時候,她愉快地答應了。
她在南希的書桌上看見了搖滾朋克樂隊的雜志,就把它借了過來,讓阿諾德臨摹了樂隊成員的服裝:他們穿着皮褲、挂滿尖刺鉚釘的黑白襯衫和挂墜銀鎖鍊的夾克,看上去非常新潮。
不一會兒,長壽的貝格萊就換上這套衣服走出來了。這位十二世紀的老巫師穿着皮靴皮褲、鉚釘襯衫和夾克,擺出了假裝演奏電吉他的姿勢,長長的白胡子随着銀鎖鍊一起搖擺。他笑呵呵地說:“以前我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衣服。我現在覺得自己非常年輕!”
接着蒙多勳爵也試了這套衣服,他是個對時尚很感興趣的男巫;但他沒法扣上襯衫,因為他有一個太大的啤酒肚。每位男巫都試了一試(一些腼腆的男巫,比如弗拉芒斯,是被女巫們逼迫着換上的),他們每走出來一個,女巫們就一起哈哈大笑。最終大家發現貝格萊家沒有一位男士能撐起這套衣服,但女巫們穿上時卻顯得英姿飒爽,特别是瘦高個兒的女巫,有一種特别的帥氣。畫像們高興地把這套衣服收進了衣櫥裡,并告訴艾達和阿諾德這是貝格萊家第一套“朋克風格”的時裝(“看起來伊芙不太朋克。”阿諾德說)。
艾達一想起這些畫面,就會會心地笑起來——送出禮物真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情!作為總是受到大人照顧、收到爸爸媽媽禮物的小孩,他們都很少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有價值和備受期待。阿諾德也從沒有承擔過這樣重大的責任。他感到自己接受了一項對畫像們具有重要意義的使命,因此對繪畫報以極大的熱情,并從中感受到了巨大的驕傲和樂趣。他覺得充實又滿足,總是保持着好心情。
艾達湊到了他身邊,他的面前放着一隻玻璃罐,在畫布上寫生了一隻鼻涕蟲。
“你要讓它動起來嗎?”
“我是這樣打算的。”阿諾德說。他用魔杖點着鼻涕蟲的頭部,念了一句咒語,就有一些藍色半透明的絮狀雲霧飄出來,那是鼻涕蟲的記憶。他把它們拌入了特制顔料裡,又添上了幾筆,畫面上的鼻涕蟲就用古怪的動作扭了起來。
“……不過看起來好像不太成功。”他撓了撓腦袋,有些心虛地說。
艾達捂着肚子笑話他:“它看起來像一個壞掉的彈簧。鼻涕蟲根本就不是這樣爬的!”
但阿諾德一點也不氣餒。“讓我想想哪裡出了問題。”他用期待的語氣說,“等我學會這個,就能給他們畫能動的東西了!”
第二次魁地奇比賽後就是霍格莫德周末。格蘭芬多打得很好,大比分勝了合奇帕奇,所以姑娘們都心情不錯,不介意愉快地和男孩兒們一起出遊。
小巫師們誰也沒有去過霍格莫德,所以她們還叫上了南希:沒有誰比她更合适做向導了,畢竟她家就住在霍格莫德。叫了南希就得叫上馬琳,因為她們是室友,姑娘們不能剩下她一個人。四個格蘭芬多的姑娘和三個斯萊特林男孩兒悄悄地鑽出了蜂蜜公爵的地窖,店裡全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他們先去了南希家的甜品店。
南希家的店鋪在霍格莫德村一個偏僻的角落,遊客們不太會逛到這裡來,店面也不像村頭那些明星店鋪那樣漂亮,招待得更多是本地人。費舍爾夫人是一位穿着樸素的小婦人,見到南希帶着一大波同學回家,非常驚訝。
“哦,南希!——梅林啊,你逃學了!!”她急匆匆地從櫃台後跑出來,邀請他們進店坐下。費舍爾先生聽到動靜,也從後廚出來了,不一會,他們的面前就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甜點。
“沒想到南希交上了這麼多朋友,而且還溜出學校……我們之前總擔心她太腼腆。這真是太好了,你們以後一定要常來。”費舍爾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