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說陳煉,他自己也餓了……果然這是個假的修仙世界吧!他都修仙了,還得吃飯。
陳實跟周圍人打過招呼就走了,不過他也暗中留了一手,在陳煉身上貼了張符,起碼能保護現在動彈不得的陳煉。
進了林子後,陳實才走沒多久,就聽到林子裡有動靜傳來。
他躍上一旁的樹木,借着樹冠遮擋身型。
“這一次符箓消耗不少,該想辦法補充一下了……”陳實在心裡默默思量。
符箓用起來威風,積攢起來難,特别是陳實自己識海被封,真元稀微,能空手畫出來的符就更少,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抓符引。
不過符引都是威力霸道的天地元素,哪有這麼好抓……
陳實還在喪氣倒竈,後方的人已經來了。
壞消息,來的是兩個修士,正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在地上奔跑,極有可能發現樹上的陳實。
好消息,這兩個人正在吵架,無暇去顧及身邊有沒有人。
這兩人應該是師出同門,腳底下的功夫都是一樣,一男一女,女的瘦瘦高高像個竹竿,男的矮矮胖胖像個饅頭。
男人的左邊臉是黑的,女人的右邊臉是黑的,說起話時兩眼兇光畢露,嘴裡的一排黃牙猶如犬齒,看着就不知是哪的邪魔歪道。
一開始是那女的在罵:“都是你不小心,找不到轉生魔,還招來了紫極天雷,沾上一點咱就得化成灰了!你到底長不長腦子,知道那些人不好惹,就不知道躲遠點!”
男的也馬上回嘴:“是我不小心?我什麼都沒幹,看到那玩雷的就繞着走,人家不高興,非要劈我們一下,這也能怪我!”
他們一陣旋風似的從陳實待的樹下過去,陳實聽到“紫極天雷”時心神一動,趁那兩人還沒走遠,趕緊扔了一張聽風符過去。
符箓将兩人的聲音又傳回陳實耳朵裡。
女人:“那狗娘養的小崽子,走在路上都礙他眼?小小年紀這麼大脾氣,哪家仙門放出來這麼不講理的後輩!”
男人:“等找到轉生魔脫胎換骨,看我們不把這小子扒皮抽筋,做成風幹臘腸!”
女人:“别,這小子俊得很,還是給我慢慢玩。”
男人:“你這娘們,沾的這叫什麼壞毛病,上次的教訓不記得了?還惦記那些俊小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他們表面奉承你,心裡不知道怎麼讨厭你呢,哈哈哈!”
女人像是怒了,咬牙切齒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這樣子,要不是聽你的勸跟你煉這鬼功法,我能成這樣!”
後面的聲音變成了拳打腳踢,應該是他們打起來了。
他們打過一陣後,身影也逐漸遠去。
“紫極天雷啊……”陳實輕歎了一聲,這個東西勾起了他的一點回憶。
隻能希望,這個用紫極天雷的家夥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如果是那個人……在靈霄山若沒有紫都真人,原來的陳實怕是已經被五雷轟頂、灰飛煙滅了。
陳實想着想着都打了個哆嗦,不管來人是誰,他都想快點離開此處。
從林子裡随便打了些獵物,陳實就拎着它們回去。
陳實在水邊對着兩隻獵物犯愁的時候,那對農人父子主動過來,将獵物剃毛清洗,又借來了中年男人挂在闆車上的鐵鍋和調味料,燒了一鍋香噴噴的雞湯。
燒好了雞湯,兩鬓斑白的農人先盛了一碗,給陳實送過來。
陳實原本是坐在石頭上閉目養神,雞湯遞過來時,他道謝接過,可是送湯的農人還在他面前,沒有走的意思。
陳實疑惑擡頭,看到農人惴惴不安,眼睛不時瞟一眼闆車的方向。幾次欲言又止,明顯是有話想跟陳實說。
他的兒子、也就是那個身型健壯的農人則是站在河邊,守着鐵鍋下的火苗,哪怕是幹活的時候,一隻手仍緊緊抓着自己的鐮刀。
而他警戒的方向——同樣是闆車。
闆車上面還是孕婦和陳煉,中年男子靠坐在闆車的陰影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陳實放下雞湯,微微一笑:“老丈,有話不妨直言。”
陳實笑起來時,一雙明亮溫潤的眼睛會稍稍彎起,俊逸的臉上神采飛揚,好像遇到的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農人老漢想到這位少年仙長力斬群魔的英姿,幹裂起皮的嘴唇哆嗦許久,才壓低聲音道:“仙、仙長,那闆車上不是人咧!老漢看見了,那女子手上長着青斑,那青斑……分明是死人身上才長的咧!”
陳實收起了笑,眼瞳處一片幽深,隻有嘴角還是習慣性地上揚,疑惑道:“是麼?”
“是啊!”老漢生怕他不信,急赤白臉地道,“俺跟俺兒子都看到了,車上要是個死人也就算了,也不算什麼稀罕事——但俺老漢看到那女子的肚子還、還在動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