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讓廚師送上來。”洛咫千私心裡希望這樣的情況能持續得久一點，但又知道胭脂茸如果長期處于這樣的情況，身體會出現問題。

“還害怕嗎？”洛咫千想要自私一天，就自私一天，今天先這樣，如果後天下午胭脂茸還是這樣的情況，再給他找心理醫生來調節一下。

洛咫千拿個小勺子喂胭脂茸喝燕窩。

也虧胭脂茸今天心情差，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兒，硬是由着洛咫千把六七勺就能吃完的燕窩分成了四五十勺，喂了将近一個小時。

洛咫千開心得舔了舔嘴唇，他好喜歡看胭脂茸吃東西，幸虧他有法術維持，不然燕窩早涼了。

“去洗澡吧。”洛咫千催促道。

胭脂茸拉住他的手，“我今天不想洗澡。”

“那睡覺吧。”洛咫千準備給他掖被子，被他攔住了。

“你能不能陪我？”胭脂茸不敢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尤其是關了燈後。但是不關燈他睡不着。

胭脂茸很明顯地感受到洛咫千的遲鈍，連忙又道：“勉強的話就算了。”

“不是。”洛咫千連忙抓住他的手，卻吞吞吐吐不知從何解釋。

他做夢都想和胭脂茸躺在一張床上，尤其想躺在胭脂茸房間裡的那張鋪滿精靈皮屑組織的床上，那些花瓣軟軟的，輕輕一扯就碎掉了，他稍微翻個身就能壓扁一片。

胭脂茸的那張床比較小，如果他們要躺在一起的話，必定要緊緊挨着，洛咫千的手要摟住胭脂茸的腰，胭脂茸整個人都要貼在他的懷裡。

洛咫千想。

但是胭脂茸不想。

洛咫千能看出來，胭脂茸并不想和他相擁而眠，也并不是真的邀請他同床共枕。他隻是因為劫後餘生的恐慌。

這一晚，胭脂茸必定難以入眠。

洛咫千想，但不忍心。

“去我那裡睡吧。”洛咫千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我那張床大，能躺下三個人，我們可以在中間放上枕頭，我隻緊緊抓着你的手，絕不越界。”

胭脂茸擡頭，盯着他的眼睛裡帶着不可置信，不一會兒，他又垂下眼簾，像是羞愧。

他已經在心裡接受了洛咫千會借着這件事占便宜，他甚至做出了要和他相擁而眠的準備，即使他不想。

他知道洛咫千除了動手動腳，不會做什麼更過分的事情，比起承受巨大的恐懼，他願意被男朋友占點便宜，在他看來，那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洛咫千說，“我不會越界”。

“嗚嗚嗚……嗚哇——”胭脂茸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大哭起來。

他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洛咫千身上，他想要坐在他的腿上，想要枕在他的肩上。

“也許、也許我可以把自己給你。”胭脂茸發自内心地道，“報恩。”

洛咫千吓了一跳，拍打着胭脂茸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兩分力道。

“不，你不清醒。”洛咫千探了一下他的額頭，“你現在不冷靜，不要說這些。”

洛咫千抿了下嘴唇，看着胭脂茸的嘴唇，有些克制不住地道：“也許，你可以先答應做我的男朋友，等你明天冷靜下來了，可以反悔。”

洛咫千知道，明天胭脂茸冷靜下來也不好意思提分手。

這是他今晚做的唯一一件越界的事情。

“好。”胭脂茸答應得幹脆，更放心地躺倒在他懷裡，安心地品嘗着洛咫千身上散發出的味道，是洛咫千的味道，也是胭脂茸的味道。

是他們在一起待得久了，互相感染的味道。

“剛才的話，沒有人跟我說過。”胭脂茸如願坐到他懷裡，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以為你會趁人之危，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我是那樣的人。”洛咫千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君子，如果是，他就不會趁着胭脂茸落魄，将他占為己有。

他的占有中帶着濃烈的愛意，所以足夠克制。

胭脂茸：“你不是。”

洛咫千：“是。”

胭脂茸：“不是。”

洛咫千：“是。”

胭脂茸：“不是！”

洛咫千：“……嗯，不是。”

胭脂茸仰頭，親吻他的下巴，親吻他的下颌角，親吻他的喉結。

洛咫千咽了口口水，滾動的喉結貼着胭脂茸的臉，他們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

洛咫千低下頭，蜻蜓點水地啄了一下胭脂茸的嘴唇，就在他想要淺嘗辄止的時候，胭脂茸擡手，抱住了他的腦袋。

他退後，他上前。

洛咫千不再退後，激烈地回應着胭脂茸的吻，他們的舌頭互相挑逗，胭脂茸刺激着他，想要他更進一步。

但一分鐘後，洛咫千離開了，兩人的唾液在空中拉出一條銀色的絲線，很快斷掉。

洛咫千道：“我們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