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最近多了一個家教的工作。
說是家教,其實也是他班上的一個學生,雖然成績差,但是家裡有錢有勢,家長格外上心,請求學校想辦法給孩子提升成績,捐了不少錢。
無奈,學校領導和負責這個班的老師們輪流溝通,最後讓年輕英俊又廣受學生好評的金老師出馬,去學生家中給他補習。
金源也因此,每周的休息日也要出門工作,有時候工作日回來的也很晚。
“家教的工作不順利?是很棘手的小孩嗎?”
祁柒很自然地接過金源脫下來的大衣與圍巾,把它們挂在衣架上,像是乖巧迎接一家之主歸來的小妻子。
“還好。”
金源理了一下襯衫袖子,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又很快被他掩蓋。
“青少年無論是身心仍處于不成熟的階段,作為成熟的大人,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引導他們。這是我的工作,我怎麼會覺得辛苦呢。”金源沒有多說,穿戴好圍裙就進了廚房。
祁柒在他轉身的時候撇了一下嘴。
按照劇情,這位“青少年”對自己的家教老師都做了些什麼,看過的都知道。
早就已經超出了所謂“不成熟的青少年”的範疇。
【系統,我真的不能直接幹掉那個主角攻嗎?】
【……很抱歉,不可以。】
系統無奈,系統心累,怎麼每個狀态的祁柒都有種對主角攻磨刀霍霍的沖動?
【系統,我能跟着去嗎?我不做什麼,就看看。】
【有暴露身份的風險,不行。】因為另一個你已經去過了!
但是另一個祁柒的記憶不會保留下來,系統也受限制不能說。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祁柒依然能感受到來自外部些許的不平靜。好像突然某一天,暗處活動的身影變多了,這讓他更加不能輕易露面。
還有一點就是,他的傷勢加重了。
這一定是失憶狀态下的他幹的好事。當金源問起傷勢惡化的問題時,祁柒隻能勉強搪塞過去,防止他起疑心。
相應的,由于不知緣由的傷勢加重與失憶症狀,金源限制了他的出行。
原本金源是想帶着祁柒去醫院看病的,隻是最近實在是忙,而且被祁柒本人拒絕了。
聯想到撿回他的那個夜晚,金源也隻好閉口不談外出就醫的事。
其實祁柒自己也有一些猜測,畢竟他是特殊人種,他們為什麼擁有這種特殊能力本身就是個謎。
過往的文學、影視作品裡,這類人很容易患有一些基因、遺傳方面的病症,總之會存在一定缺陷或是限制,甚至壽命也短于尋常人。
不過,他們本就是在刀口舔血的生活,壽命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祁柒關注主角受金源。
一方面,他是任務對象;另一方面,祁柒本身十分反感這種以折磨人取樂的方式。
而且這個故事的結局竟然不是主角受大殺特殺,把所有欺負過他的人全部報複回去,反而“愛”上了主角攻這個罪魁禍首!
隻要他淋個雨,下個跪,然後出個車禍救下主角受,主角受就能在手術室外捂着臉痛哭流涕地說出“隻要你能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從前的欺辱、折磨,内心的絕望,多少夜晚流下的淚水與鮮血都可以一并抹消。
為了主角攻的“我愛你,隻是不知道如何去愛你”“我隻是在錯誤的時間愛上了錯誤的人,但我不後悔”。
通篇看下來,祁柒都快不認識“愛”這個字眼了。
仿佛從這些人口中說出來,已經變得十分廉價、肮髒,散發着惡臭。
祁柒希望金源能夠逃離這種命運。
就像他一樣。
被所謂“劇情”操控,承受着旁人無理的惡意,隻為了成全所謂的“愛”——
都是臭狗屎。
既然明面上祁柒不能做出阻攔的行為,至少他可以旁敲側擊。
比如在看電視的時候“恰好”轉到正在播放青少年犯罪的專欄節目,若無其事地聊起自己見過的少年殺手,甚至坐在金源身邊挨着他看某乎上面講述“我是一個初中男生的家教老師,天真的我沒有想到,我的學生竟會是一個小惡魔……”,可以說是明示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金源給出的反應平平,和看社會新聞時的表情沒有太大差異。
他的關注點反而在“今天是怎麼了”“想我了嗎”“好好好,我下班再早一點”……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看過來的眼神怪怪的,讓祁柒有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明明兩人身高差不多,金源卻總喜歡伸出大手揉他的腦袋,以長輩的姿态。
祁柒:我又不是你的學生!
然而當祁柒不高興地拂開手掌的刹那,随後反應過來,又猛然頓住。
【更像不聽管教的叛逆學生了。】
【系統,閉嘴!】祁柒咬牙切齒。
也許祁柒本人并沒有發現,但是作為旁觀者的金源和系統都注意到。
祁柒的性格正在愈發接近他曾經還是快餐店店員時“演”出來的,年輕,活潑,富有朝氣。
像個二十多歲的普通青年。
而作為關注着祁柒兩個性格的系統,看到的細節更多。
另一個沒有感情的祁柒,變得愈發沉默寡言。